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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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懂？”易九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周一七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啊？没、没什么……”

易九没说话，只是拿起她的笔记本翻了翻，然后指着其中一道题：“这里，受力分析错了。”

他拿起笔，在她的笔记本上演算起来，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离得很近，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墨水的气息飘过来，让周一七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屏住呼吸，认真听他讲解，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看他的侧脸。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嘴唇抿着，看起来很专注。

“懂了吗？”易九讲完，抬头看她。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周一七慌忙低下头：“懂、懂了！谢谢你！”

“不客气。”易九把笔还给她，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脸颊又开始发烫。

林漾在旁边看得直乐，用胳膊肘捅了捅周一七，挤眉弄眼的。

周一七瞪了她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

下午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把窗外的香樟树洗得绿油油的。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

周一七画累了，趴在桌上看雨。

雨点打在窗户上，汇成小溪流，蜿蜒而下，像一幅流动的画。

她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易九一直在看她。

他看着她趴在桌上，脸颊贴着手臂，头发散下来几缕，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她的嘴角微微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心的事。

易九的心里突然觉得很安静，像是被这雨声和她的样子一起温柔地包裹着。

他拿出课本，翻到夹着那幅Q版画像的地方，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然后他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

“下雨了，带伞了吗？”

犹豫了半天，他把纸条撕下来，叠成小方块，趁她不注意，轻轻放在了她的桌上。

周一七感觉到桌上多了东西，抬起头，看到那个小方块，愣了一下，打开看了看。

看到上面的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回头看易九。

他已经低下头看书了，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拿起笔，在纸条背面写：“带了！是小熊图案的，超可爱！”

然后把纸条递回去。

易九打开看了看，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在纸条上又写：“那就好。”

纸条传回来的时候，上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周一七看着那个笑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放学的时候，雨还没停。

同学们都撑着伞，三三两两地往校门口走。

周一七撑开她的小熊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等易九。

他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一起走？”他问。

“好啊。”

两人并肩走在雨里，小熊伞和黑色大伞挨得很近，偶尔会碰到一起，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雨水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你家在哪边？”周一七问。

“往前直走，第三个路口左转。”

“哎？跟我家好像顺路啊！”周一七眼睛一亮，“我家在第二个路口右转。”

“是吗？”易九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那以后可以一起走了。”

“好啊好啊！”周一七连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走到第二个路口，周一七停下脚步：“我到这里啦。”

“嗯。”易九看着她，“快回去吧，雨挺大的。”

“你也是。”周一七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别再失眠了，睡不着可以……可以跟我聊天啊，我睡得晚。”

易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在雨幕里显得格外亮：“好。”

“那我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

周一七撑着她的小熊伞，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直到看不见易九的身影，才蹦蹦跳跳地跑起来。

易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伞，又想起她刚才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口袋里的那张Q版画像，好像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有这个女孩，这个雨天，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