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方晓（5）

不得有三头六臂的时候，所以她问：“有什么事？”

“昨晚上为什么放我鸽子？”阴沉沉的声调，方晓不由得绞着电话线，瞟向门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隔着花店的玻璃，喧嚣的城市像是另一个无声的世界，一切从眼前匆匆掠过，仿佛电影的长镜头，悠长而漫远。

“我要有一个理由。”平淡如镜的水面，也许是狂风骇滥前奏。

她低了头，轻轻地：“没有理由。”

“你答应了，为什么不去？”

“昨晚上我要陪爸爸吃饭。”她随便找个借口，“一晚，他就不放心我出门。”

“这个借口太差，换一个吧。”

方晓舔舔发干的嘴唇，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理柜台上摆着的没剪完的花，：“没什么理由了，我觉得不应该去，就没有去了。”

“你明明答应了。”

“我不答应，你不放我走，我当然只好答应了。”

“什么疆当然只好’？话不算话，你什么时候这样不守信？”

“许先生。”她放缓流子，“我不是你手下的职员了，我也退出那个圈子了。”

“我不吃你这一套，今晚上你一定要来。”

“不！”她断然拒绝，“我过我再也不去那里了。”

“好吧。”他忍让地，“那么就在万达饭店的大堂见面。”

“依依呢？你怎么向她交代去向，晚上有应酬？”

“为什么要提她？”

“她是我妹妹。”

“所以我才暂时不想和她离婚。”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

“许慎！我不想和你打哑谜了，我今哪儿也不会去，你也回家陪依依吧。”

“方晓！”

“对不起，有客人来了。”

“你敢挂断我的电话试试？”

“你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

“是我不讲理还是你？我今一定要见你。”

方晓吸了口气，放缓了声音：“我不能见你，真的，回去陪陪依依吧，她一个人在家，从早等到晚等你回去，多陪陪她吧。”

“晓！”

“今你回家陪依依，我们有空再联络，好不好？”

“晓！”

“就这样吧，再见！”

她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放下羚话听筒，坐在那里却发起呆来。

下午的太阳正好，照在玻璃门上，被门上白色的细格切割成一方一方的块，每一束阳光里，都漂浮着无数尘埃，转着圈、打着旋，像哪部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光线虽亮，却有一种不出的暗沉沉，就像袋装的玉兰片，看着鲜亮亮的，却有一股子酸酸的陈霉味。

正想着，云已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却“唉哟”了一声，她一惊，才觉得手上钻心似的痛，忙不迭缩手，口中笑道：“我真是傻了，玫瑰上有刺，却使劲捏着它。”

摊开了手，中指上已沁出一颗圆圆的血珠儿，她含在口中吮了，又重新拿起剪刀来剪花。

晚上吃完了饭，方晓帮父亲在厨房里洗碗，方峰问：“下个星期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方晓怔了一怔，才笑了：“我倒忘了。”

取了干布将碗擦干，，“算了，过什么生日，一想就觉得自己都老了。”

方峰：“老？在爸爸面前还敢老？”

方晓一笑，听到门铃响，放下碗去开门，却是依依，连忙笑着：“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今晚饭吃得早，你没赶上。咦，许慎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