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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有人上门

万雷城倚山而建,与易国的商道打通以来,马帮每年多半能从极擅冶炼的易国那里换得一批武器和工艺品。使得许多商人不远千里来到万雷,以重金求购利器。往日的早辰,从香甜梦境里醒来的商旅,往往会在西边天宝阁的早市喝上一碗豆腐脑,叫些卤猪肉和米酒。填饱肚子后,便穿过广场上络绎不绝的挑水民众,去东面汪氏与向家联盟的地盘挑选商货。这天早晨,贯穿东西的大街上却出奇的冷清,只有几个妇人提着木桶在暖泉边汲水。

广场南面的大道直通城长宅邸,这片区域的建筑多为土木结构的矮楼,多年的风尘侵蚀了表层,弥漫着旧日情怀。一辆送水的推车从正门出来,吭吱着压过石板路。推车的送水工阿诚与伙计说笑着快步行走,不留神将脚别了一下。酗计忙搀扶他走到路边,袜子解开,脚腕上有些红肿。城子里的大商户家浣洗早炊都缺水,阿诚吩咐酗计推车先走,他自己倒趁势偷懒,靠着墙根坐了下来。城长家附近住的都是老城民,人人带一顶毛线编织的小帽,帽沿歪歪拉在额前,穿着各式旧棉袍,袖手憨憨的说笑。阿诚打个哈哈,跟边上认识的人借火烧上一锅烟,与大家断断续续的聊天,眼睛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花家大门。

阿诚家也是城上的老拽,其实商户们宅子里奴仆众多,并不缺这么一两车水,可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只要他送来,管事总要按例奉送几个铜子。靠这些钱想度日只能是清汤寡水,所以阿诚另外兼着一份差使。离国的剽骑一向驰骋东陆,万雷城的武士擅骑者不在少数,骑兵需要的装备特别沉重,踏云马也得精心照料。佣兵的生活相当凶险,哪里还有精神照顾辎重踏云马,这个责任,就交给了像阿诚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在城上既不属于汪向联盟,也不被天宝阁看上;城长家人望厚实,家产和两个势力一比,却被比没了。花震云又是入赘的女婿,胆小老实,更无法养活阿诚们。因此这些人暗地里结伙呼应,一来相互扶持,再者也免遭欺辱,他们自己称呼自己为石门。汪氏兄弟与向息被行刺的消息像风一样在万雷传开,石门的头领马上派了阿诚来花家查探消息。可城长宅院比往日更显冷清,仆从们蹑手蹑脚,生怕造出丁点响动。阿诚想,瞧这担惊受怕的样子,花少爷哪里敢动汪家和向家这些豪强,只是不知,派去天宝阁探听消息的兄弟有什么见闻。

天宝阁只是豹子姜磊势力的代称,真正的天宝阁是座坚固的土城堡。此刻铜钉大木的堡门前,和以往一样站着八名挎刀武士。他们穿一身揉制的犀皮甲,皮革用苏枋水浸泡过,右肩拓印一头白色的豹子。在武士们身前,桃木椅上坐着个服饰斑斓的中年男子。双耳各悬一枚残血银打造的细环,面容粗犷黝黑,偏偏胡须修剪得整齐,从两边嘴角留至下巴。他是姜磊手下三名猛将里的蛮族人九剃。九剃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仿佛随时要大笑起来,打满补丁的长袍里,却藏着一长一短两柄快刀。

天宝阁里的武士们有些操练格斗,有些为兵甲上油,神色和往常没有区别。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武库那扇褚红色的木门始终紧闭。

豹子姜磊手里有管黑色的匕首,虽然武库内空气干爽,鞘面的木料始终朽坏了一部分。他将匕首举平到眼前,就着微光打量,往日撕杀的血污与汗水都渗入了鞘内,形成一种古拙神秘的色彩。姜磊的目光落于鞘面,眼缝里黑得没有一丝光:“怀枫,你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吗?”

姜磊身后三步,站着一个瘦削的羽人,他字字清晰的说:“当年主人中了狩镰的埋伏,被十多名刺客围困在大雷泽,就是靠它杀出了重围。那是这件武器第一次出现在记录中的时间。”

“过去很久了,”姜磊将匕首放下,“那不是最早一次。之前,我用它对付过一个蹩脚的流氓,最后我杀了他,自己的肚子也被捅了两个窟窿。”

“是我的疏忽。”

姜磊摇了摇头,“没有谁知道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只有血气罢了。”

“这把匕首是主人唯一使用过的武器,主人封存它以后,就再没有失败过。”

“是啊”,姜磊笑着说,“把这老伙计扔下的时候,身上背的,再不是自己一条命了。”他伸出右手,稳稳的握住刀柄,缓缓抽出了三分。粗铁打造的刀锋依然犀利,星星一样的光芒从刃面滑过,只是护手处有几点细微的锈迹:“最近城子上有个传闻吧。”

左怀枫跟进了一步,点头道:“有人说,主人的兄弟姜衣夏回来了。”

姜磊看着短刀上的光芒静了片刻,“姜衣夏。”

“我记得,还是少年的时候,有天夜里姜衣夏跑到马帮驻地,偷了些磨碎的蹄铁,又在自己当学徒的铁匠铺,花了三个晚上将碎铁融化,重新煅打成一把匕首送给我。那时候天宝阁的少年里,谁能有一把真正的匕首,简直比偷看姑娘们洗澡还要来得兴奋呢。呵呵。”

“主人的少年,该是很快乐的吧。”

“后来我们一起拼杀,只是为了重新建立自己的名声。哪里知道命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丢掉的。和狩镰那次拼杀,是我平生遇到最凶险的一仗了。十六柄双头镰,舞动起来的呼啸我到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沼泽里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到淤泥里拔不出来,那天还下着很大的雨。”姜磊耸了耸肩,“我背后胸前的伤疤,有六成是那一仗的痕迹。当时真的以为活不过去了,真的活不过去了。到后来我都没了力气,是姜衣夏一个人杀了剩下的三名刺客。那时候,他的左臂只是一层皮肉挂在肩膀上而已。”

“主人为人坦荡,才能交到这样的兄弟。”左怀枫的面容始终恭敬整肃,只在说这句话时,眼神暗淡了一个瞬间。

姜磊回过头来,宽广明亮的额头上,架着两道比刀锋还犀利的长眉:“我永远都不能达到他对待我的程度,从这点来说,我不配做他的兄弟。只是老天给予我遇到他的机会吧。”

左怀枫楞了楞,没有等他说话,姜磊将匕首放回了兵器架:“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吧。”

左怀枫定了定,抬头道:“汪弘汪潭昨晚和向息约在长醉居喝酒,在雅座里被人行刺了。”

姜磊看着兵器架上一柄柄珍稀的武器,移步向前,左怀枫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到武库门前,姜磊停住了步子:“别人如果怀疑是我下的手,怎么解释都一样要怀疑。”他从架列上取下一柄长弓,拉了拉丝弦:“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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