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过往点滴

挣脱未果,我只好向物理老师投去求救信号,不料想却硬生生遭受了他寒冰似的凝视。

那一刻,我面容微抽,内心长嚎——

惨那,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呦呦,没想到年轻时候的刘局长这么霸道啊,这放在现在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了呢!陈锐都忍不住在心里歪歪起来了。

可是随后却不是陈锐虽以为的那种爱情就此顺理成章地开始,因为他听到了江晴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晚,我就在日记里气愤不已地写下:你是我此生第一个恨之入骨的人;十一也成了我最不想提起的数字。这其实真不能怪我态度落差大。劣迹般般的十一班学生本来就难入我眼,更何况十一班有……你这恶徒。

陈锐打了一个冷战,不由得腹诽一句:天哪,这是干什么啊,不是说好的谈恋爱和撒狗粮的吗?这话听着怎么就跟在提及杀父仇人似的……

看到陈锐露出被自己吓唬到神情,于是就故意冲他冷冷笑着吐舌头,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幼稚!

这真是一个三十岁的人?

陈锐才懒得理会她呢,直接用眼神抗议她讲故事讲到一半居然停下来了。

江晴又是吐吐舌头,然后才继续说道——

一个灰蒙蒙的雨天,我撑着伞奔跑在回家的乱巷。放学铃声一敲响,我的心房便装上了蓝天,我唱着曲驰骋起飞鸟、一个心意赶赴一场与蛋糕相约的香甜密会。

在乏人走动的乱巷内传来一个声音:“你找打?”

粗鲁的男声打乱了我的心跳以及落雨的节奏。

我放轻脚步躲到了拐角的电线杆后面。

然后,那个被包围的他、斜跨着书包的他、面无表情的他便再一次在我祈祷不要再相遇的时候落入了我眼里。

他很高,却显消瘦。

穿着干净的校服的他与穿着社痞气十足的便服的社会青年形成了对比。他身上倦怠不走的是一股不羁的气质,可当被流里流气的他们一衬,他倒因此多了一丝书生气。

那个凶巴巴的社会青年在他面前吼得唾沫子似纷飞的流星,而他无动于衷,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岿然不动地站着。

哎呀,真蠢,也不知道跑吗……

那一刻,我在心里焦急地喊了这么一句。

但是后来我顺利地偷听了个来龙去脉之后,才恍然大悟地知道:原来,那些社会青年粗陋的言语出自于一个情仇的纠葛。

也就是,我们某个同校生是社会青年的女友,近来却因为他女友三心二意地看上他了,所以女方就跟社会青年提分手。

嗬,这种迁怒何其令人哭笑不得,但是……

与我何干啊?

几滴跳在墙沿的雨水溅落在我脖颈,我将脖子缩了缩,绕路走了。一来,我打不过他们救不了他;二来,我本非善人且无救他之心。

可距离才拉长不到三米,那伙人的叫嚣声浪却惊得我再也迈不开步了。他们七嘴八舌地嘶吼着——往死里打。

我是个只吃荤不吃素的无信仰者,却忍不住在心底叨念一句:阿尼陀佛。

好吧,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啊!所以帮不帮永远只在一念之差,而绝非出于人道精神。

雨势越来越猛,我逆风狂跑。我踩起一地泥泞,它回馈了我一裤脚的泥巴。

来人,救命!

终于跑出了乱巷的出口。置身在雨天车流量稀疏的大道旁,我眼巴巴地寻找起救兵。

这估计也是我第一次这么不要命地冲过去拦车。我是那样急促地拍打着车窗,那样焦急地喊着:拜托,帮帮忙。

可车窗玻璃刚降下,那熟悉的满脸肃然瞬即化作密密麻麻的飞流弹、猛猛地朝我心脏射击而来。我声音瞬间哽住了,下意识转身就要跑,他却喊着我的名字问我:“你看到他了吗?”

在我颤颤巍巍讲完所见所闻之后,我看到弃车而出的物理老师撒了疯般冲进乱巷找他。

然而,很可惜英雄没出场,舞台就关灯落幕了。

等到我们的眼里映入他的身影时,几个社会青年已经走了。

我第一次看到颓废之美,可以美得像罂粟般给人一种醉生梦死的眷念感,就是在那时那一刻,看着他靠着长满青苔的后墙、颓然坐在积水的地面。雨水涮涮,洗礼着他脸上的肿块与流血的小伤口。

他冷眼看着我们,一声不吭。没有询问事态、没有慰问伤情,物理老师上前却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震惊在了当场,从没见过老师这样二话不说就打学生的……

我亲眼看到气愤的他起身狠狠推了物理老师一把。

物理老师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最后才站稳了脚,可只是他却依然很是不悦地说:“你到底在不服气什么?”

他没有回答,但是我却看到了背着物理老师的他,黯然的双眼充血地红。然后就只见他捡起了被揪扯得不成形的书包,像个丑角般默默退场。

那样落寞的背影,至今我想起后夜不能寐。

陈锐若有所思地看着露出心疼神色的江晴,看得出她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不然不会露出如此懊恼的表情。

果不其然,陈锐就听到了江晴继续讲

在一棵树后面躲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藏藏,出于对那个莫名其妙耳光的负责,我在你身后跟了一路。她如何为自己的懊恼补救了——

如果生活是一部特工片,那主人公跟踪人的戏码将取胜告终。可偏偏生活大部分情况下是一场诙谐无奈的喜剧,蹩脚的主人公往往在认真中遭难、在认真中摔进命运安排的坑中……

“啊——”杀猪似的惨叫。

当然,如果不怕痛,那我还真恨不得咬舌封声。

尤其是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只脚被卡入狭窄的下水道口时,我便开始默默祈愿起自己能一秒钟变成那轻飘飘的浮云、那荡漾零落的蒲公英、那积满书架顶端的尘埃……总之就是一吹即散的那种,因为我甘愿在他眼前立马飘远、消失。

半晌沉默中,他好整以暇地与我对视着。

直到冷不丁的风吹跑了我手中的伞,他才缓缓将线条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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