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燕国宫 红瓷沉
清晨,洗去一夜躁动不安,露珠碧波悠扬,荷叶清风漫卷,萧碧玉不知为何,昨夜腹痛难忍,足足折腾到四更天,才睡过去就又觉不舒适,醒来后更是倦怠疲惫。
瑞儿搁置好了早膳匆匆跑到太医院,将四名太医尽数拉了来,还没走到门口萧碧玉就看见她气势凌厉的叫着。
“夫人身子不爽,一夜未见好转,若是你们不拿出看家本领见夫人治好了,只怕侯爷都不会留下你们这几条贱命!”
“瑞儿!不得无礼。”
萧碧玉蹙眉低声呵斥,将那四名太医迎进外殿,她脸色却是苍白,还隐隐瞧见几缕血丝,那为首的一名太医瞧见了不禁心底一惊,又以手肘推了推旁边的一名太医,两人皆是再次抬头细望,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敢问夫人,这面容之上的血丝可是昨夜才有的?”
”正是,二更天的时候觉得脸上发痒,并没有上心,接着便腹痛难忍,如刀绞一般,后来到了四更天,便出了这几缕血丝,今早起来一看,愈发明显突兀。”
萧碧玉见太医神情紧张,不禁也是一惊,慌忙前倾了身子问道。
“太医有话不妨直言,可是我的病症不妙么?”
太医迟疑着摇了摇头,“老臣只凭望闻还不能断定,需得诊脉才能判定是否为老臣所想。”
萧碧玉点头,将玉腕搭在金丝垫枕上,那太医又铺了一层丝巾,方才把脉,沉吟片刻后,萧碧玉只觉腕上一抹力道钻心之痛,她不觉吃痛,蹙眉抬头,定定的看着那太医。
“夫人可觉得方才那一下力气疼痛难忍?”
萧碧玉抿唇点头,仍是不能抑制的痛楚。
“老臣罪该万死!”
那太医说罢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叩头。
“是老臣没有尽心照看夫人凤体,夫人乃是服毒所致凤体染恙,这药乃是西域红虫蛊毒,可是瓷器褪漆,可是百兽失血,故而又唤红瓷沉,若是服用此药不出三天,必然失血而亡,本是放在太医院用以研究,不知为何竟跑到了夫人这里,老臣该死!”
萧碧玉愣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腕上那被指尖用力逼出的一条血丝,只觉如处深渊一般,随时都有丧命之恐。
瑞儿却按捺不住了,颤着声音吩咐侍婢去御书房请侯爷过来,那些侍婢自然也如闻大敌,萧碧玉是燕国最高贵的女子,一旦她出了任何差池,只怕一众人皆难保其命。
不多时,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脚步匆忙的冷澈自御书房赶了过来,因为急促,他连仪仗也没有带着,使着轻功便来了,待他坐下时,那一队气喘吁吁追赶天子的仪仗才赶到宫殿门口。
“你说,夫人服了红虫蛊毒?可有依据?”
免了见礼,冷澈的语气格外焦急震怒,这红虫蛊毒他最是清楚,乃是西域的奇毒,中原名医皆听闻此毒,却遍寻方子不得解开其中奥妙,若是后宫有人以此药来兴风作浪,岂非罪大恶极。
太医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萧碧玉倒是镇定,冷澈却在看到她面上的几缕鲜红血丝后愤怒难抑。
“为何太医院的药竟跑到了后宫来?这药如此厉害,你们不知看好么?怎能如此掉以轻心?”
“回侯爷,老臣为臣,侯爷及一众娘娘皆是主子,若是主子有命,老臣怎敢不从?”
这话却是一语双关,萧碧玉早有预料,自己如此被人算计,定是后妃所为,若非瑞儿机灵,按照自己的性子,只怕早已魂归九泉,她将目光移向冷澈,冷冷的一抹笑意挂在唇角。
“侯爷让臣妾失了孩子,如今臣妾险些失命,不知可否是孩子在怪臣妾不曾为他报仇雪恨。”
冷澈紧抿薄唇,俊逸的侧面轮廓冰冷而坚硬,良久,他终于开口
“是谁从太医院将药拿走的?”
太医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如今燕国后宫夫人萧碧玉独大,可是冷澈对黄妾妃也确是有过一段宠爱的日子,她更是比萧碧玉伺候冷澈的时间还要久一年,两相权衡倒不知如何作答。
冷澈并未逼迫,只是定定的坐着,萧碧玉却紧紧握住了拳,突然一声打在桌上的凌厉之音,让在场的人包括冷澈,皆是一惊
“怎么,我竟为自己讨不到一个说法了么?如今燕国后宫谁是主子?不是我,难道是黄妾妃么?”
太医纷纷抖如筛糠,急忙附和,“正是黄妾妃娘娘,夫人息怒。”
萧碧玉沉默半响,看向冷澈,他仍是兀自低头盯着地面,身形不曾有丝毫的晃动。
“侯爷,可曾听清楚了么?”
冷澈良久才抬起头,却没有急着答话,而是摆手遣退了室内的所有太医和侍婢,待到只剩下他和萧碧玉两人时,才幽幽开口。
“你既知是黄妾妃所为,为何不直接下旨处置她,而将本侯唤来?你是夫人,后宫之主,处置后妃的权力还是有的。”
“若是臣妾不将侯爷请来,只怕侯爷不知其中曲折内幕,只以为是臣妾同黄妾妃争风吃醋,是一名悍妇所为,臣妾只想让大家心明眼亮,究竟是谁打着主意要加害臣妾。”
“你方才,对太医,倒像是逼迫一般,若非你如此凌厉,他们许是也不会说出黄妾妃。”
此话一出,引来萧碧玉一阵颤栗,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澈,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如平静的湖水般死寂。
“侯爷言下之意,是臣妾以夫人之位逼迫他们诬陷黄妾妃?”
冷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却有一种不置可否的意味。
“臣妾还不曾如此善妒,臣妾的孩子死的冤枉,臣妾本就伤心欲绝,几番动了随那孩子一起去的念头,也省得在后宫日夜煎熬,何必等到今日,偏要拉上一个人?”
“黄妾妃也失了孩子,那孩子也是本侯的,并非只有你一人尝到丧子之痛,你以为,本侯就不痛么?后宫的孩子,无论母妃是谁,父王终究都是本侯,可若是为了孩子,便定要费尽心机拉上一个人来赔罪,岂非不是贤人所为?在本侯心中,你昔年是那么温和的女子,莫非在后宫,受到的荣宠一多,便要变了性子么?”
萧碧玉不由自主接连后退,撞上那桌角之时,扯得一阵凄厉尖叫,冷澈伸手要去扶,却在霎那间又停下,只是淡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原来你与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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