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冲冠一怒之无情无义
这些日子，天气很是晴朗。.舜华喜欢趴在廊下阴凉处，河边两岸有垂柳开始抽芽。她趴在贵妃椅上，把玩着眼前的棋子。抬眼看见提着下摆匆匆走来，玄色的衣裳，衬着他雪白的肌肤。舜华支着手，细细打量。他的长发搭着他的肩，因为形色匆匆有些凌乱。玉冠也有些歪斜。他走来，在她脚边寻了个空位坐下。坐下后喘着气看着他，又歪头，俯身靠在了她身上。长发拂过手背，有些痒痒的。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这么急？”
他抬眸，抓起她的手。她指尖有颗黑色的水晶棋子，“有精神吗？我们下局棋吧。”
她答应着，倦怠地合上了眼。昀若起身看着她这样子，轻笑着楼了她入怀。“回去困个午觉吧。”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声音都迷迷糊糊的。“不要。”一天到头都是浑浑噩噩的，她想要清醒一下。五指无力，抬手抓起了几上的折扇，轻声笑道：“我懒得抓棋子，你说棋路，你帮我下。”昀若起身做到了对面。见他要抓子，舜华抬手，用手中折扇按住了他的手。“我要执白子先行。”
“才刚开始就要耍赖？”他的手按着了棋盘，挤开了她的手。他的手握紧成拳，手心攥着棋子，叩了一下，“我不答应。”
舜华嘟唇狠狠地开口，“我就是要白子，我就是要先走。”她的手一抬，拨开了他的手，折扇的顶端轻触右上角的星，“我要下这里，快——”
“不要，我要抓子。”话落，两个人开始扭打在一起。手跟手在交缠。末了，舜华的手张开拍在了棋盘上，怒气冲冲，“放手，快放开。你不放开，我跟你决裂。”昀若愣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笑够了之后，恶意道：“我就是不要，既然要下棋就要公平起见。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我说，你干嘛这么小气。都说了是一盘棋，我要白子，我要先行一步。”她生气不停地拍着棋盘，啪啪啪地响。手上的折扇微微打开。她的发因为前后不停地摇摆，垂挂在了棋盘之上。他的手轻轻地扣住了她的下颚，倾身向前吻着她的鼻尖。.“你恼羞成怒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可是……”
舜华嘟起了红唇，圆睁的眸子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狐媚的笑意。她缓缓抛了个媚眼，红唇吐气如兰，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向棋盘，握住了那颗棋子，又快又准地放在了右上角的星。“我要执白子先行。”
眼看棋子就要落下，他的手按住，棋子落在了他的手背。听见他铁定的声音。“不可以，一定要抓子。”说着他扬了扬握着的手。“说，是单还是双？”
冷哼一声，挤出一个字。“单。”黑黑的棋子落下，正是单数。舜华冷哼一声，抓起了那颗白子，放在了她想要的位置。终于安静下来开始下棋。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意气，她的棋路从一开始就势如破竹，根本就毫无挽回的余地。眼看着她攻城掠地，却也不急，只是一步一步地诱敌深入。而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后方是城内失火，陡然间殃及池鱼。舜华木然望着棋局，手中的棋子没有落下，她托腮，细细思量。
她专注地看着棋局，而昀若闲闲地喝着茶。这样的午后，这般惬意。只是昀若依旧不安。这么些天，她执意不要知道身外任一一件事。就算是每次他有意无意地提及，她也是随意找借口搪塞，总是就是不想听到关于那边的任何消息。
龙君玥的密函他已经收到。他执意要他将舜华还给他。不论是非对错，也不论舜华如何想，龙君玥他是真的要为她而大战一场了。曾经他不相信，冲冠一怒为红颜，却不料原来龙君玥也会理智尽失。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与桑植交恶，他很可能后院失火。江南是他的心腹大患，他却还是执意北征。他这样的举措，一定会让他大失民心。只是他执意，也只是为她。“舜华，今日我收到了一封密函……”
话还没说完，突然她搁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我输了，棋下完了，我困了，想睡午觉。昀若你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回，我能回去哪里？”抓住她的手，扯了一下。被他一扯不得不转过了身，看着他干笑。“我，我不是要你回哪里去，只是……一时口快。”
“一时口快？”他笑，撩拨着她的发梢。低头轻嗅。“舜华，你究竟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我只问你，究竟要不要看龙君玥来的密函。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为何而来的？”
“是吗？”她垂眸，睫毛都在颤抖，她不想知道，就当做一无所知，度过她的每一日也不是不好，可是终究事到临头了，她还是需要表明态度。接过那张纸的时候，手有些颤抖，极力克制却还是发抖。她斜倚着贵妃椅，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终于，她的手颤巍巍地落地。她木然地看着它被风吹起，起身想要去追，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去终于还是缓缓垂落。她开口，落寞，“昀若，对不起，它飞走了。”
她面无表情，却突然之间泪如雨下。她转过身，扑入了他的怀里。无数次，他设想她见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可能愤怒，可能冷漠，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只是抱着他哭得好无助。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又或者一切地建议都是多余的。哭够了哭累了，她抬眸看着他，想要小，却终于还是流着泪。“昀若，如果我现在又要离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善变。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不是很没有主见，总是摇摆不定。那一日，我才跟你说我要留下。走与不走之间，我摇摆了太多次……”泪从一开汹涌落下，直到小声啜泣，她几乎支撑不住，只反复呢喃着，“我不该这样的，我不该这样的……”舜华知道，她从来都是善变的，是时事逼着她善变，她从来都是懦弱的，因为她总是会找到一个强有力的臂弯，足以为她遮挡一切的风雨。可是，总是一些事情，逼着她去承受。
她的手毫无意识地轻轻地捶着他的心口，一下又一下。与他而言他宁愿她大哭发泄一下自己的心情。因为知道她两难，所以怎么忍心要她冷静。直到她渐渐无力，倚靠着他的肩才能勉强站立，他听见她说：“昀若，我听你的，你告诉我下一步，我该怎样？”
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她的肩，“你我都知道怎样做是对的，怎样做是最好的，可是你我都不会为了最好而放开彼此，那么你又为什么要问我。你若是问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走。”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冲冠一怒为红颜，呵呵……”冷笑声，刺痛了他的耳膜。“舜华，这一生无法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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