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柔的、甜美的笑。
而是一种带着快意的、残忍的笑。
“你终于发现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顾屿的心脏,“我还以为,你能再多蠢一阵子。”
顾屿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真的是你……”
“不然呢?”林浅站起身,赤着脚,一步步向他走来。地板上五彩的颜料,印在她的脚底,像走过地狱的血色莲花。
“你以为我是谁?那个被你圈养在笼子里,不谙世事的金丝雀?那个每天画点画,等着你回家,给你做饭的傻白甜?”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直视着他猩红的眼睛。
“顾屿,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把我从沈聿身边抢过来的?”
沈聿。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顾屿的脑海里炸响。
他当然记得。三年前,林浅是沈聿的女朋友。而沈聿,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为了击垮沈聿,他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导致沈聿公司破产,背上巨额债务,最后……
“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林浅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我接近你,讨好你,扮演你喜欢的每一种样子,只是为了今天。”
她伸出手,用那双画画的、他以为最纯洁无瑕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她的指尖冰凉。
“三年前,我母亲病重,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我求沈聿,他拿不出来。我求你,你说只要我离开他,你就给我。”
“我照做了。我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到了你身边。可是你给了钱又怎么样?我母亲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林浅的眼底,终于燃起了火焰,那是积压了三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
“你毁了沈聿,间接害死了我妈妈。你以为我会爱上一个仇人?”
“我告诉你我怕黑,你就整夜为我留灯。我告诉你我没有安全感,你就把全部身家都交到我手上。”
她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顾屿,你真是……又蠢又天真。”
“我做这一切,就是要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落,一无所有的滋味。要让你看着自己亲手建立的帝国,是如何在我手里,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顾屿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爱情,他精心呵护的婚姻,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他不是她的伞。
他是她复仇计划里,最关键,也最愚蠢的那颗棋子。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拧紧,再狠狠撕开。尖锐的刺痛从胸口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顾屿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深水里挣扎上岸。
冷汗浸透了背后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环顾四周。
不是那个被颜料弄得一团糟的画室,没有满地狼藉,也没有那个眼神冰冷如刀的女人。
这里是他们的卧室。
熟悉的米色墙壁,落地窗帘被拉开了一半,清冷的月光流淌进来,给房间里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床头柜上,他昨晚看到一半的财经杂志还摊开着,旁边是林浅放的一小束雏菊,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安静、温暖、寻常。
一个梦?
顾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咽下喉咙里的干涩。那个梦太过真实,林浅那张含着快意和残忍笑容的脸,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顾屿,你真是……又蠢又天真。”
“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些淬了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让他浑身发冷。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是踉跄地冲出卧室。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冰箱运转的细微嗡嗡声。他怕黑,所以家里总会留一盏玄关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晕,微弱却执着地驱散着黑暗。
他记得,在梦里,林浅说:“我告诉你我怕黑,你就整夜为我留灯。”
可明明……怕黑的人是他自己。
心脏又是一阵抽痛。他扶住冰冷的墙壁,努力平复呼吸。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她身上穿着他买的兔子睡衣,长长的耳朵耷拉在帽子两边,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是林浅。
她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她的声音,是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温柔软糯,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顾屿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眼前的林浅,睡眼惺忪,鼻尖因为刚从厨房出来还带着一点红。她没有化妆,一张素净的小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透明的玉,眼神里满是纯粹的关切。
这和他梦里那个眼神狠戾、字字诛心的女人,判若两人。
可为什么,当她的目光和他对上时,他竟然会下意识地感到一丝恐惧?
“怎么了呀?”林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在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顾屿如同被电击一般,猛地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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