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守了一整夜？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体贴地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继续追问：“是吗？那她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

我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可真细心。连你晕过去那天穿的那件黑色衬衫，第二天都洗得干干净净，还熨烫得妥妥帖帖地给你送了回来。”

我清晰地看到，陆哲远的呼吸，漏了半拍。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那副无懈可击的深情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他怎么会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那天，他回来时，我问他衬衫怎么换了。他说不小心洒了咖啡，让干洗店拿去洗了。

原来，是另一个女人，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洗熨贴身衣物。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如何把这个谎圆下去。

而我的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回放那些被我强行忽略的、背叛的细节。

去年情人节，他借口“国外出差”，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我哥后来无意中提起，他的私人飞机航线记录，显示他去了北极。而夏若薇的朋友圈里，恰好有一张没有露脸的极光照片，配文是：“谢谢你给我的漫天星河。”

我父亲病重时，我守在病床前心急如焚，给他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事后他说在开一个生死攸关的重要会议。可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是夏若薇的生日，他包下了一整个游乐园，陪她看了一整晚的烟花。

还有我。我高烧昏迷，被送进医院抢救。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走不开。可实际上，他正陪着夏若薇在保时捷中心提车。夏若薇的闺蜜发了条视频，配文是：“钱在哪，爱在哪。”视频里，陆哲远的身影一闪而过。

后来，夏若薇更是发了一张暧昧的照片，方向盘上放着她的手，配文是：“新车与你，都打上了我的烙印。”

我因为高烧转成肺炎，在医院抢救了两天一夜。陆哲远终于赶来的时候，神色匆匆，连衬衫的扣子都系错了一颗。当时我只当他心急，现在想来，他不过是从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匆忙赶来敷衍我而已。

过往的种种深情，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十年，付出了我全部青春和家族资源的男人。

我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陆哲远最终还是用一个“公司团建，大家一起帮忙”的蹩脚理由，将衬衫的事搪塞了过去。

我没有再追问。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男人开始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时，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为这些谎言，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他对我愈发体贴入微，礼物和甜言蜜语像不要钱一样地送。而我，则扮演着那个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的幸福妻子，心里却在冷静地计算着收网的时间。

我哥那边，已经通过加密渠道，将陆哲远这些年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走私、洗钱的证据链，一点点地拼接完整。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将他彻底钉死。

而打破这份虚假平静的，是夏若薇。

她大概是觉得，上次在公司的对峙，我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开始在社交平台上，进行愈发肆无忌惮的挑衅。

先是发了一张自己穿着洁白镶钻婚纱的照片，虽然脸上打了码，但那手腕上的狼头刺青和那块瑞士手表，却清晰可见。

配文是：“他说，要为我买下一座城堡，办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