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式回应铁哥们的公然挑战。玩笑的确是他开的,可他万没有想到他竟如此激动,以至于把自己架在台上下不来。

王蒙对视上这双充满怒火的眼睛,脸上僵硬的笑容只能凸显自己的尴尬。

到底与他针锋相对,还是老实认怂,他难以抉择。

王蒙混乱的脑海生了一个念头--他之所以和自己翻脸,是因为一个女孩送的礼物。居然是因为一个女孩,一个初识的女孩竟然值得他对自已大动肝火!难道多年的情谊一分钱不值了?他难道忘了,自己是多么照顾被大部分同学当作异类而被孤立的他。

想到这里,王蒙脸上僵硬的笑容扭转为更激动的恼怒,“晨子风,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他火气丝毫不减地呵斥而去,“我再说一遍,给我拿来!”

“因为一顶破帽子么,你想跟我翻脸是吧?”

“今天就跟你翻了!”

“晨子风,我看你是忘了,今天是谁帮你打架!”

“别废话,拿不拿来?”

“你这个重色轻友、见色忘义的东西,女人在你眼里是上帝,兄弟在你眼里只是个屁!”

王蒙将帽子从头上扯下来,狠狠摔在他的脸上,“还你!”

他拾起落地上的帽子,拍打净上面的灰尘,默不作声地坐了下去。

她们看见眼角处微微湿润的他,轻声关问道,“你没有事吧?”

他勉强挤出笑容,“你们果然是双胞胎姐妹啊,都喜欢问别人有没有事吗?”

……

海浪轻柔冲洗着沙滩,浪潮来临时和退去时仿佛赋有美妙的旋律,像是一首舒畅的歌,舒缓着她起伏的心。

海滩上的风温柔而清爽,海风轻轻抚着她的脸庞,平复了她头脑里混乱的思绪。

她对他说,“前些天我还遇见王蒙了。”

“怎么样,他应该混得不错吧。”

“挺好的,现在是刑侦队副队长。”

“是啊,老子厉害,儿子差不了哪里去。”

她对他带刺的语气没做理会,她说,“王蒙现在稳重多了,和年轻时候比,判若两人……我们聊起很多学生时代的事。”

他不屑一顾。

“他还问起了晨子山。”

“事情过去久了,人倒是有脸提及是非对错了。”

“他是真的惭愧,他说自己那个时候太年轻太冲动,不该当着全班的面把话说得那么重。”

“只是说得重?”他苦笑,“被最好的哥们于大庭广众之下说成重色轻友、见色忘义,”他指向远方的大海,“你让王蒙现在过来,对着死去的晨子山去说吧。”

她反问,“对着死去的晨子山?”她露出了笑容,“你们交换座位的事,王蒙根本不知道,王蒙以为帮忙打架是为了他,其实是在帮你。”

“不管王蒙为了谁帮了谁,没有人需要他动手!怎么,他主动打人还认为自己很仗义了?如果不是他冲动的一拳,校长和班主任根本找不到好的理由开除晨子山。晨子山学习出类拔萃,从不惹是生非,而王蒙这一记重拳,彻底葬送了他的前程。”

“开除晨子山?我看是要开除你吧!就算王蒙没有打孙皓,校长也是铁定开除你的。”

他脸色瞬变,情绪激动地朝她吼去,“开除谁重要吗?他都已经死了,现在争论过去还有个屁用!”

“当然有用!”她毫不示弱地大声反驳,“受益的人如果学不会感恩,他会把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事理解为理所应当,过去的真相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遗忘,反而被主观的意识给扭曲。”

他看向表情严肃的她,“话是没错,但你这样刨根问底,话里有话,给我的感觉……好像你不是单纯地想了解过去,像是在审判我啊。”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确实有两个问题要问问你。”

“两个问题?”

“你说,一个骗子最擅长什么?最忌讳的又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问你一个骗子应该最擅长什么,最忌讳什么。”

“伪装自我和多言多语吧。”

“你说得太对了!一个让我和小雨错爱半生的人,一个差点骗了我们一辈子的人,那得是一个多么深奥的男人啊!”她的感叹之中带有一丝嘲讽。

见他无言,她接着说,“被你们骗了这么久,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个骗子必须擅长伪装,最忌讳的是解释。正如你刚才说的,骗子最忌讳的是多言多语,如果不涉及到什么关键问题,你应该不会像刚才那样激动吧。”

她笑了,“从过来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你解释得那么完美,将自己隐藏得那么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是什么让你失去了理智?换句话来说,你掩饰什么东西被人揭穿了呢?”

“把解释说成掩饰是你们女人一贯的措辞,大部分男人认同真理,而大部分女人,却喜欢认死理。”

她没有理会他的轻蔑,故作费解地问道,“你到底在掩饰什么呢?”

“他们都已经死了,我还需要掩饰什么,可笑。”

“对啊,他们已经走了,你还在掩饰着什么呢?”

“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被骗了便对任何事心存怀疑。”

他无可奈何地笑道,“我真不知道应该同情现在的你,还是自责于自己将你害成这样。”

她忽然茅塞顿开,“对,是自责!我明白了,我好像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

她低头自语,“他一定自责过,愧疚过,但不够勇气面对心中的阴暗。”

她抬头看向他,“他们已经远去,而你仍然掩饰自己……你明白吗,你之所以用伪装来过活,是因为你内心深处始终掩盖着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凶狠地指向她,“和你说这么多,我只想让你活得明白,没有义务和你纠缠不清!明年这个时候,这里再见!”

当他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叫住了他,“等一下,许诗雅你知道的吧。”

他停住脚步,背对着她说,“你一会儿一个王蒙,一会儿一个许诗雅,你想把初中同学提个遍吗?你把今天、把他们死去的日子当做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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