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萧晨急急忙忙跑到小溪边就赶紧低头狂饮了几口水,压下莫名其妙慌乱的心跳后才终于喘了一口气。
萧晨叼着块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光滑鹅卵石,蹲在鸦青面前晃了晃。石面被阳光晒得温热,映着他眼里的好奇:“你看这石头,像不像人类世界里小孩玩的弹珠?不过那都是以前才有的……”
鸦青的视线从石头移到他脸上,深褐色的眼睛里映着萧晨的影子。他没接石头,反而低下头,用鼻尖轻轻顶了顶萧晨的下巴——这动作最近越来越频繁,萧晨从一开始的慌乱,渐渐变成了半推半就的纵容,只当是狼族表达亲近的特别方式。
“你说,”萧晨把鹅卵石往他面前又递了递,尾巴无意识地扫着地面,“你们狼找伴侣,是不是都像刚才那只母狼那样?用蹭来蹭去表示意思?”
鸦青终于抬了抬爪,不是接石头,而是按住了他递过来的爪子。他的爪垫带着常年奔跑的粗糙,却没用力,只是轻轻覆着,像在按住什么珍贵的东西。然后,他往萧晨身边靠了靠,用侧腹贴着他的身体,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声,像是在说“不一样”。
萧晨没听懂,只觉得被他靠着很暖和,便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把下巴搁在鸦青的前腿上。“人类找对象可复杂了,”他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情侣,忍不住絮叨,“要送花,要约会,还要说好多好听的话……哪像你们,蹭蹭就算数。”
鸦青的呼吸顿了顿,忽然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嘴角。
萧晨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抬头,耳朵尖瞬间红透,连尾巴都僵住了。“你、你又来!”他往后退了半步,爪子下意识地捂住嘴,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这跟蹭不一样!这是……”他想说“亲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憋出一句,“这太奇怪了!”
鸦青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却没再靠近,只是用尾巴尖勾了勾他的后腿,把他拉回自己身边。他知道萧晨还不懂,人类的世界有太多规矩,而他的心意,藏在狼的本能里,直白得让这只“异类”无所适从。
傍晚分食时,有只年轻的公狼想挨着萧晨坐,刚靠近两步,就被鸦青一个眼神逼退了。萧晨啃着肉,用胳膊肘(狼的前腿)碰了碰鸦青:“你最近怎么老赶别人?我又不是幼崽,不用护着。”
鸦青没理他,只是把自己嘴里的半块鹿心叼到他面前。那是鹿肉里最嫩的部分,往常只有狼王和幼崽能分到。萧晨愣了愣,想起人类时,有人会把最好的菜夹给自己,心里忽然有点软,又有点慌。
“你自己吃啊。”他把鹿心推回去。
鸦青用鼻尖按住他的爪子,不容拒绝地把鹿心塞进他嘴里,然后低头,慢悠悠地啃起他剩下的、带着骨头的部分。夕阳把他的侧脸染成金红,鬃毛在光里泛着鸦青色的光泽,专注得不像个统领,反倒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比如,把最好的都给他。
萧晨嚼着鹿心,忽然觉得这肉的味道有点不一样,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他偷偷看了眼鸦青,对方正好抬起头,视线撞在一起,鸦青的眼睛里没有平时的威严,只有一片柔软的光,像浸在温水里的琥珀。
“喂,鸦青,”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发紧,“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别人靠近我?”
鸦青没回答,只是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直到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他抬起头,对着渐暗的天空发出一声低低的嚎叫,那声音不似宣告领地的雄浑,也不似呼唤同伴的急切,带着一种绵长的、只有彼此能听懂的温柔。
萧晨不懂这嚎叫的意思,却莫名觉得安心。他低下头,继续啃着肉,心里却反复琢磨着刚才那个吻似的舔舐,琢磨着鸦青总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琢磨着他赶走所有靠近者的样子。
人类世界的那些关于“喜欢”的定义,像溪水里的卵石,忽然在他心里滚了起来。
他甩甩头,想把这念头赶走,却没注意到,鸦青正低头看着他,眼神里的温柔,比这春日的晚风还要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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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打湿了草叶,带着点凉丝丝的潮气。萧晨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下意识往身边摸了摸,却只触到一片空荡的、带着余温的草地。
鸦青不在。
他打了个哈欠,尾巴蔫蔫地扫了扫地面,撑起身子往外走。夜色里的狼群呼吸均匀,只有几只守夜的狼睁着眼睛,见他走来,只是低低地“呜”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循着那熟悉的气息,他往林子深处走了几步,刚绕过一棵粗松树,就看见不远处的月光下,鸦青正半卧在石头上。
距离有点远,萧晨眯着眼睛看了看,随即浑身的毛都差点炸开——鸦青低着头,正用舌头舔舐自己的下腹,动作带着一种全然放松的、属于个体隐私的自在。
萧晨的耳朵“唰”地贴在了脑袋上,连呼吸都忘了。
他在人类世界时,最忌讳的就是撞见这种私密场景,哪怕现在是狼的身体,那点人类的羞耻心还是像火烧似的窜上来。他想立刻转身跑掉,可爪子像被钉在了地上,进退两难。
恰在这时,鸦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直直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那个在看见萧晨后甚至伸出来的更长了些,还动了动。
空气瞬间凝固了。
鸦青的动作顿在原地,耳廓微微动了动,像是也没想到会被撞见。他没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萧晨,月光落在他鸦青色的鬃毛上,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萧晨的脸(如果狼有脸能红的话)肯定红透了,他猛地低下头,爪子慌乱地扒拉着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对不起!”他用狼的喉咙挤出含糊的呜咽,转身就要跑,“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我、我回去了!”
他跑得太急,尾巴都差点绊到自己,刚跑出两步,后颈忽然被轻轻叼住。
鸦青的动作很轻,没伤到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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