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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萧锦瑟靠回到软枕上懒懒道，“我已经记住他的样子，回看见认得就行。”
认得就行……认得就行……
玉露简直要吐血，她无奈地收起画像，跪坐在萧锦瑟右前方，缓缓说了起来：“贵妃娘娘姓柳，闺名梦娘，是江南富商之女。去岁贵妃娘娘还没阁，跟着家人来帝都行商，因贵妃娘娘美貌无双，被几名贵公子追逐到皇家猎场，正好被前往狩猎的陛遇见，陛与贵妃娘娘一见钟情，陛纳贵妃娘娘入宫后对娘娘恩宠有加，再也没让其他娘娘侍过寝，连皇后娘娘都冷落了。贵妃娘娘放心，陛已经与皇后娘娘和离，如宫中只有娘娘您一人。”
萧锦瑟若有所思。
玉露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心想陛都这样了，她也该动心了，一个男人有钱有权，英俊无双，还痴心专情，换谁不喜欢？
萧锦瑟沉默片刻，终于说：“原来我是这不要脸的人，陛都有妻子了我还和他一见钟情？”
玉露真的要疯了，竭力补救：“不是的……贵妃娘娘当时不知陛是天子，也不知陛已经有了皇后娘娘……此事不怪贵妃娘娘。”
“那就是陛不要脸，已经有了妻子还和我一见钟情，那他和皇后又算什？皇后真怜，我要是见着她，一定要和她道歉，然后离开陛，我不做这狐狸精。”
玉露真想一头撞死在马车上，早知道这位贵妃娘娘思路如此清奇，打死她也不会头接这趟任务。
贵妃娘娘言谈举止如此奇葩，回到宫里会不会被砍头？那大家岂不是会被连累？
她不想干了，也不想当女官了，她只想回家，保命要紧。
萧锦瑟想要回忆起这段“不要脸”的过去，还是什也想不起来，她索性不想了，拈起一颗刚从帝都送来的匍萄送入中。
匍萄新鲜美味，她没了记忆，不知道士兵为了运送这一盘匍萄会累死多马。
队伍一路往西去，戚显昭无时无刻不担心己会挨打，玉露等宫人生怕萧锦瑟再说她无法应答的话来，大家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总算到了江南。
川阳城，江南的首府，烟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整个大梁除了帝都外最令人向往的地方，此
时城门刚开，漫漫晨雾中不百姓正排队入城。
萧锦瑟一行扮作富商，混在百姓中慢慢前行。
这一路走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家扮作普通百姓已经是寻常事，萧锦瑟也没什好说的，让她不忍的是，这回戚显昭对外称他是她兄长。
萧锦瑟在车中冷冷道：“兄妹？有长相相差这大的兄妹？”
戚显昭这一路被萧锦瑟捅刀无数次，这时候已经麻木了，坐在马背上平静地回道：“贵妃娘娘，卑职长得不好，卑职不是用脸效忠陛，而是用卑职的忠心。”
萧锦瑟冷笑：“你的忠心，就是背对着我和人商量事！”
“贵妃娘娘，卑职商量的都是不牢娘娘费心的小事。”
萧锦瑟知道这些人有问题，己逼问不什来，也就不再说话。
入城的队伍缓缓前行，萧锦瑟的马车刚启动就停住了，只听外面传来一个老妇人的乞求声——
“求求你行行好，我家老头子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行行好赏个半文钱也行！行行好吧！”
护送萧锦瑟的士兵很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走开走开！”
“求求你了，赏吃剩的饭也行！老头子再不吃饭会人命的！”
戚显昭豪横惯了，想也不想一鞭子打在老妇身上。
老妇人肩头被打血来，她索性拦在了一行人面前放声大哭：“老头子，我对不住你啊！老太婆我没讨到吃的，要先被人打死了！你不走路不说话，怎活啊！”
“闭嘴！”戚显昭策马过去，意识就想让马踢死这个聒噪的老妇人。
“啪！”戚显昭脸上被狠狠打了一鞭子，他愤怒地抬头，等看清楚是谁打了己，他立刻泄了气。
萧锦瑟站在马车上，秋风吹动她的衣裳，她昂然而立，放声道：“这样对待走投无路的老婆婆，你心术不正！怪不得我一见你就想打你！”
“娘娘，”戚显昭忙为己辩解，“听说这人是骗子，天天在这里乞讨！”
“你别狡辩！你刚来这里，从哪里听说的！”萧锦瑟说完，低头看那老妇人，深秋的清晨微凉，老妇人只穿了件脏到看不颜色的破烂衣服，她身旁的门板上
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她鼻子一酸，随手摘一只玉镯，车往两个老人走去。
玉露忙追上去：“贵妃娘娘，您金枝玉叶，这种事让婢子来就行了。”
萧锦瑟不理她，径来到老妇人身边，弯腰把手镯递了过去：“婆婆，别难过了，拿这个换点钱，吃饱喝足，再买几件过冬的衣裳穿。”
老妇人乍一看见萧锦瑟花容月貌穿着华贵，手帮己，她哭得更厉害了。
“婆婆别哭，不够吗，我还有。”萧锦瑟取一只发钗递过去，“我替我家家丁向您赔不是，等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家丁？戚显昭差点没心脏梗死过去。
老妇人被萧锦瑟的大方吓到，忙说：“够了！够了！”她不敢收这贵重的东西，萧锦瑟执意要送，她只好接过东西，道了谢，颤巍巍拉起门板准备离去。
萧锦瑟对士兵道：“别光站着，帮婆婆一把！”
两个仆从打扮的士兵列，拉了辆空马车来，送走了两个老人。
马车向荒野行去老远又停，老妇人车，远远地跪在地上，向萧锦瑟磕了几个头，才摇摇晃晃起身回到马车上。
萧锦瑟目送马车远去，回头瞪戚显昭一眼，提裙登上了马车。
周围百姓早看呆了，江南最不缺美人，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怔怔道：“天女凡也不过如此……日一见，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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