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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狭长的眼锁住烟紫珠。

天上那一轮月恰恰在此时，被云一点点地侵蚀遮蔽。

光线一寸寸地暗来，烟紫珠从未这近距离地看过他的眼，却没有以为的惊喜与羞怯，有的只是大的惊悚与畏惧。

那是沉沉的黑暗，如没有月与星的夜。

不，比那更深，让人禁不住从心底泛上幽冷的彻骨黑暗。她从没有哪一次无比确切地感受到，会死，或

许一刻，或许什时候，就会被眼前人随手杀掉。

没有仙君，阴云之的，只有嗜血的鬼。

烟紫珠开始发冷，张了张唇，却因为大的压力，始终说不一个字。

“没误会，”沈柠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僵硬的气氛，柳燕行直起身，月色重新露了来，烟紫珠大大喘息。

柳燕行背对着沈柠，因此她刚才看不到柳燕行的表情，但注意到烟紫珠骤然放大又缩紧的瞳孔，猜到多半是柳燕行又在威胁人，于是声破局。

她叹气：“烟小姐，你爱慕错人了，他真的不值得。”

从沈柠来了，柳燕行就好脾气地退开，不发一言，眼瞳也不再是那样深不见底的黑，仿佛透进一丝星光。

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错觉。

烟紫珠惊疑不定地用视线来回打量着两人。

沈柠只好解释：“以身饲鬩的活我来就好了，你还来得及回头，这话真是为你好，你别不信。”

然而烟紫珠不仅不信，反而觉得羞辱，却又被吓住。她大着胆子重新往柳燕行那边偷偷觑了一眼，只见他温雅雍容，怎看怎不像是个杀人狂鬩，一时恍惚。

“他啊，真不是什好东西，何况他已经有我了。你好歹也是个大小姐，没必要，真没必要。”

夜色中，眼前的一男一女并肩而立，沈柠生动鲜亮，柳燕行被她这明里暗里地诋毁拉踩，也不反驳，只是摸摸鼻子，好脾气地笑着看她乱说一通。

烟紫珠从混乱中抽神，勉强找回己的节奏，坚强地继续开：“紫珠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来给尊主送药。”

沈柠点头：“嗯嗯，懂呢，你压根没有借着送药表达关心爱慕、也没有当着那多荒海弟子的面，大晚上孤男寡女硬凑在一起的意思。我明白。”

她这张脸委实太过张扬，攻击性强，导致大部分美女见了她，都产生一种本的反感。之前的姜真真如此，烟紫珠亦如此，区别只是姜真真表现得直接而明显，烟紫珠智商高一些，故而表现得更加隐晦。

烟紫珠心底对沈柠是嫉妒又瞧不上的，觉得她配不上柳燕行。虽然刚被柳燕行吓了一刻，但此刻沈柠拉的仇恨太大，不甘与憎恶战胜

了惧怕惊疑，尤其柳燕行就在旁边，她有些失控，忍不住刺了一句：“沈小姐不也是当着荒海弟子的面，对柳尊主动手？”

哦，原来是替柳燕行抱不平来了。你家哥哥不打是吧？沈柠都笑了，这姑娘哪来的立场指责己、替柳燕行抱不平呢？

“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沈柠慢条斯理地笑笑：“他是我的人，我爱对他怎样就怎样。但你不行，你连见他一面都不以，记住了吗？”

沈柠直白地将事实砸到眼前，把烟紫珠气得恼羞成怒。

是，她是知道柳燕行心中，沈柠是个宝，她现在还是个无关之人，她就是仗着沈柠恃身份，不好意思把话讲透彻，才把握住这点模棱两的间隙机会，想一点点攻陷柳燕行。

哪家姑娘直白地把话说成这样？还要不要脸面了？

结果沈柠直截了当，手段太粗暴，把她的心思捅破摊在桌面上，也把她后面的路堵死了。

烟紫珠都快气死，再端不住脸上的笑：“沈小姐未免说得太难听，失了矜持。”

沈柠：“这就受不了啦，姐姐你的脸皮也太薄了，我还觉得不够呢。”

她冲柳燕行瞥去一眼，柳燕行识趣地凑过来，沈柠一手揽住他劲瘦的腰，挑眉：“烟小姐，请你明天就去白帝城，请走。”

烟紫珠看着她的姿势，正要再说什，柳燕行在沈柠看不见的地方对她微微眯了眯眼，那一瞬的威胁让烟紫珠直接闭上嘴，实在待不去，转身负气离开。

再远一点，荒海的弟子窃窃私语，烟紫珠只觉得那些声音都在嘲笑己，好像所有人都在笑话她的不量力。

从前在烟霞派，烟紫珠凭借才气与容貌一向众星捧月，还从未如此颜面尽失、被人辱到脸上来。

这两个人……

她总要让沈柠付代价！

等烟紫珠彻底走远，沈柠才扭过头来，抱着臂对上柳燕行，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心想这回他要再不追上来，那真是没救了。

柳燕行这次开了窍，走过来拦在她身前：“阿柠，抱歉，我正要赶她走。”

沈柠说拨开他的手：“哦，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