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哥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这枚野猪牙吊坠，指尖沿着上面的纹路游走，似乎在探寻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将吊坠递还了给我。</p>
他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我，那眼神似要穿透我的皮肉，直窥心底。</p>
我被他看得心底发毛，满心疑惑，不知所措。</p>
片刻后，他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胸脯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语气也缓和了下来。</p>
“小兄弟，你是不是姓赵？赵志刚和你是什么关系？”</p>
这一声“赵志刚”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我瞬间愣在原地。</p>
见到我的反应，这位立刻明白自己猜测的没错。</p>
“你这次是不是偷跑了出来的？还敢骗人说家是宋城的，你家不就你们母子俩，在商都哪还有亲戚？”</p>
我听得一愣，心中暗自诧异，这位怎会对我家情况如此了如指掌？</p>
这大哥看见我的疑惑表情，也没有开口解释，反而从衣服里扯出一根皮绳，上面赫然也是一枚野猪牙吊坠。</p>
“我叫崔建国，和你哥在部队是好哥们。这野猪牙吊坠和你那枚原本是一对，当年我们营区里跑进来一头野猪，这都是从它身上取下来的。”</p>
他将自己的吊坠摘下，放在手心里用力的攥紧，尖锐的牙尖微微露出尾端</p>
“当时那头野猪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特别凶猛，几十发子弹打上去，浑身的血洞，就这样临死还把你哥腿上挑了一个血窟窿。最奇怪的是它比别的野猪多了一对獠牙，后来我俩就取下来做了这两枚吊坠，分别在上面刻上我俩的名字。”</p>
我将野猪牙吊坠拿在手里，对着太阳仔细的查看着，果然在根部隐约刻了一个“赵”字。</p>
“现在你能给我说说你的事了吧？”崔建国死死盯着我，试图从我的眼神中看到答案。</p>
没等我想好应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大姐出言倒是帮我解了围。</p>
“你俩在这聊啥呢？当家的，还不赶紧收拾摊子，马上街道于大妈又该来催了。”</p>
崔建国忙不迭回应媳妇的询问，临走时用手指了指我。</p>
“在这等我，别想着偷跑，等我收拾好摊子，跟我回家，咱们慢慢聊。”</p>
“建国，快点了。”</p>
“好嘞，马上就过去。”</p>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摆弄着吊坠，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着吊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上。</p>
我很确定这个吊坠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但是刚看到它，我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p>
很快小吃摊被收拾利索，地面上的油污也拿炉渣遮盖后清扫干净。</p>
崔建国夫妇奋力的拉着车子，上面堆放着桌凳炊具。</p>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崔建国见我一直坐在那摆弄着吊坠，大声的呵斥着。</p>
一旁的大姐应该是刚刚了解了情况，轻捶了他一下，转而出声招呼我。</p>
“强子是吧？别搭理他，刚刚听你崔哥说了，没想到这么远都能碰到一起，来，跟嫂子回家。”</p>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崔家嫂子拿手一扯，我也就顺势跟着他们走了。</p>
崔建国的家位于不远处的一个小院，是极为普通的北方农村建筑。从外面望去，整体看上去略显陈旧，想必建成已有很多年。</p>
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大门的三间砖瓦房，旁边用木头和石棉瓦搭建了两间小棚子。</p>
众人齐心协力将小车推进院子，将车上的物件一一卸下。</p>
“你哥俩去屋里拉呱吧，我自己就能收拾。”看到我还想上手，崔家嫂子出言阻止，用眼神示意崔哥请客人进屋。</p>
崔建国倒是没太在意，不过还是朝我瞪了一眼，嘴里发出“哼”的一声。</p>
“跟我进屋，不要觉得不吭声就能混过去。”</p>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我把心一横，迈步跟着走了进去。</p>
房间内有些昏暗，崔建国将灯打开，昏黄的白炽灯散发出光芒，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p>
我四下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堂屋里简单的摆放着几件家具，正对门的桌子上还供奉着主席像，两边关着门的应该是卧室。</p>
虽说是房间里布置的很简陋，但是都收拾的很干净，一看这两位就是过日子的人。</p>
“这是我岳父留下的房子，我老家不在这边，你嫂子家老人都去世了，结婚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p>
崔建国招呼着我在正厅坐下，一边帮我倒了杯水，一边介绍道。</p>
我捧着杯子，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开口。</p>
“说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这是什么个情况？”</p>
“我……我……我杀了人，所以跑了出来。”我咬了咬牙，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p>
崔建国刚要喝水，被这话惊得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p>
他原本以为我不过是和家里闹了点别扭才偷跑出来，哪能想到我一开口便是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p>
崔哥眼神幽幽地望着我，似乎是在埋怨我没有任何铺垫就爆出这么劲爆的消息。</p>
“仔细说说，你因为啥动的手？杀得谁？后来怎么处理的？”</p>
他的这一连串询问，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没有上来就将我扭送公安机关，看样子事情还有转机。</p>
我也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及原委都讲了出来，并给他看了脑后的血肿。</p>
“杀得好，这狗日的偷到孤儿寡母头上，还敢背后偷袭，我碰到了这种人也不会放过他。”</p>
听完了我的叙述，崔建国脸上扭曲着，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杀意，反倒是让我吓了一跳，这崔哥戾气也太重了，比我这个当事人的反应还大。</p>
“强子，放心，不说我和你哥的交情，单就你这事我也会帮你的，你就在这安心住下，我去找人帮你打听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p>
我之前最多想过崔大哥能看在我哥的情分上不举报我，但是没想到这位大哥干脆就准备收留我，还帮我想着怎么解决后面的麻烦。</p>
看来当年战场上，和我哥他俩真的是过命的交情，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都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p>
我连忙慌张的站起身来，朝崔建国鞠了一躬，口里连声道谢。</p>
“谢谢崔大哥了，既然您这么说，这份情我记下了，我就是担心我这一跑，我妈在家会不会受我的牵连。”</p>
崔建国倒是并不在意，大咧咧的说：“你这事应该有很大机会没事，毕竟你也是自卫还击，至于伯母那边，你就不要担心了，咱们在你们那边有人，嘿嘿。”</p>
我诧异的望向他，原本我就疑惑这崔大哥对自家情况怎么这么熟悉，现在他这句话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p>
却又听到崔建国得意的继续解释道：“老高，高建设，就你们那刑警队长，原来是我们连队的指导员，转业去的你们那边。有他在你还担心你的事不能调查清楚？”</p>
“高建设，高叔，他是刑警队长？还是我哥连队指导员？”我心里更加诧异了，平时总来我家献殷勤的那个家伙还有这些身份？</p>
“崔大哥，你说的高建设是不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脑袋上还有点秃，看上去有点猥琐的男人？”我嘴里一连串形容脱口而出，满脸疑惑地追问。</p>
崔建国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高指导员的形象，仔细一咂摸，嘿，还真他娘贴切，不由得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p>
看样子高指导员经常到这小家伙家里去，在连队时，他就一直嚷嚷着以后要给赵志刚当爹，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看这个小家伙的反应，估计高指导员以后有的难了。</p>
想到这儿，崔建国冲我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泛黄的牙齿在灯光下格外刺眼。</p>
“没错，就是他，怎么？他经常去你家？难道没有告诉你他在刑警队上班？”</p>
我疑惑的摇摇头，愤愤地说。</p>
“没有，这两年他倒是经常去家里帮忙干活，就是我有点看不上他，做事唯唯诺诺的，基本上我俩见面也都很少说话。”</p>
崔建国的脸微微抽搐，好像在努力憋住笑意。</p>
“哦……那家伙是看着不咋样，但办事还行。”</p>
他说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p>
“在部队的时候，他挺照顾我和你哥，不过说起来，你哥对你真是不错，战场上还想办法把这吊坠给你寄回去。”</p>
他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我，那眼神似要穿透我的皮肉，直窥心底。</p>
我被他看得心底发毛，满心疑惑，不知所措。</p>
片刻后，他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胸脯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语气也缓和了下来。</p>
“小兄弟，你是不是姓赵？赵志刚和你是什么关系？”</p>
这一声“赵志刚”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我瞬间愣在原地。</p>
见到我的反应，这位立刻明白自己猜测的没错。</p>
“你这次是不是偷跑了出来的？还敢骗人说家是宋城的，你家不就你们母子俩，在商都哪还有亲戚？”</p>
我听得一愣，心中暗自诧异，这位怎会对我家情况如此了如指掌？</p>
这大哥看见我的疑惑表情，也没有开口解释，反而从衣服里扯出一根皮绳，上面赫然也是一枚野猪牙吊坠。</p>
“我叫崔建国，和你哥在部队是好哥们。这野猪牙吊坠和你那枚原本是一对，当年我们营区里跑进来一头野猪，这都是从它身上取下来的。”</p>
他将自己的吊坠摘下，放在手心里用力的攥紧，尖锐的牙尖微微露出尾端</p>
“当时那头野猪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特别凶猛，几十发子弹打上去，浑身的血洞，就这样临死还把你哥腿上挑了一个血窟窿。最奇怪的是它比别的野猪多了一对獠牙，后来我俩就取下来做了这两枚吊坠，分别在上面刻上我俩的名字。”</p>
我将野猪牙吊坠拿在手里，对着太阳仔细的查看着，果然在根部隐约刻了一个“赵”字。</p>
“现在你能给我说说你的事了吧？”崔建国死死盯着我，试图从我的眼神中看到答案。</p>
没等我想好应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大姐出言倒是帮我解了围。</p>
“你俩在这聊啥呢？当家的，还不赶紧收拾摊子，马上街道于大妈又该来催了。”</p>
崔建国忙不迭回应媳妇的询问，临走时用手指了指我。</p>
“在这等我，别想着偷跑，等我收拾好摊子，跟我回家，咱们慢慢聊。”</p>
“建国，快点了。”</p>
“好嘞，马上就过去。”</p>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摆弄着吊坠，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着吊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上。</p>
我很确定这个吊坠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但是刚看到它，我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p>
很快小吃摊被收拾利索，地面上的油污也拿炉渣遮盖后清扫干净。</p>
崔建国夫妇奋力的拉着车子，上面堆放着桌凳炊具。</p>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崔建国见我一直坐在那摆弄着吊坠，大声的呵斥着。</p>
一旁的大姐应该是刚刚了解了情况，轻捶了他一下，转而出声招呼我。</p>
“强子是吧？别搭理他，刚刚听你崔哥说了，没想到这么远都能碰到一起，来，跟嫂子回家。”</p>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崔家嫂子拿手一扯，我也就顺势跟着他们走了。</p>
崔建国的家位于不远处的一个小院，是极为普通的北方农村建筑。从外面望去，整体看上去略显陈旧，想必建成已有很多年。</p>
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大门的三间砖瓦房，旁边用木头和石棉瓦搭建了两间小棚子。</p>
众人齐心协力将小车推进院子，将车上的物件一一卸下。</p>
“你哥俩去屋里拉呱吧，我自己就能收拾。”看到我还想上手，崔家嫂子出言阻止，用眼神示意崔哥请客人进屋。</p>
崔建国倒是没太在意，不过还是朝我瞪了一眼，嘴里发出“哼”的一声。</p>
“跟我进屋，不要觉得不吭声就能混过去。”</p>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我把心一横，迈步跟着走了进去。</p>
房间内有些昏暗，崔建国将灯打开，昏黄的白炽灯散发出光芒，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p>
我四下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堂屋里简单的摆放着几件家具，正对门的桌子上还供奉着主席像，两边关着门的应该是卧室。</p>
虽说是房间里布置的很简陋，但是都收拾的很干净，一看这两位就是过日子的人。</p>
“这是我岳父留下的房子，我老家不在这边，你嫂子家老人都去世了，结婚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p>
崔建国招呼着我在正厅坐下，一边帮我倒了杯水，一边介绍道。</p>
我捧着杯子，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开口。</p>
“说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这是什么个情况？”</p>
“我……我……我杀了人，所以跑了出来。”我咬了咬牙，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p>
崔建国刚要喝水，被这话惊得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p>
他原本以为我不过是和家里闹了点别扭才偷跑出来，哪能想到我一开口便是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p>
崔哥眼神幽幽地望着我，似乎是在埋怨我没有任何铺垫就爆出这么劲爆的消息。</p>
“仔细说说，你因为啥动的手？杀得谁？后来怎么处理的？”</p>
他的这一连串询问，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没有上来就将我扭送公安机关，看样子事情还有转机。</p>
我也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及原委都讲了出来，并给他看了脑后的血肿。</p>
“杀得好，这狗日的偷到孤儿寡母头上，还敢背后偷袭，我碰到了这种人也不会放过他。”</p>
听完了我的叙述，崔建国脸上扭曲着，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杀意，反倒是让我吓了一跳，这崔哥戾气也太重了，比我这个当事人的反应还大。</p>
“强子，放心，不说我和你哥的交情，单就你这事我也会帮你的，你就在这安心住下，我去找人帮你打听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p>
我之前最多想过崔大哥能看在我哥的情分上不举报我，但是没想到这位大哥干脆就准备收留我，还帮我想着怎么解决后面的麻烦。</p>
看来当年战场上，和我哥他俩真的是过命的交情，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都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p>
我连忙慌张的站起身来，朝崔建国鞠了一躬，口里连声道谢。</p>
“谢谢崔大哥了，既然您这么说，这份情我记下了，我就是担心我这一跑，我妈在家会不会受我的牵连。”</p>
崔建国倒是并不在意，大咧咧的说：“你这事应该有很大机会没事，毕竟你也是自卫还击，至于伯母那边，你就不要担心了，咱们在你们那边有人，嘿嘿。”</p>
我诧异的望向他，原本我就疑惑这崔大哥对自家情况怎么这么熟悉，现在他这句话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p>
却又听到崔建国得意的继续解释道：“老高，高建设，就你们那刑警队长，原来是我们连队的指导员，转业去的你们那边。有他在你还担心你的事不能调查清楚？”</p>
“高建设，高叔，他是刑警队长？还是我哥连队指导员？”我心里更加诧异了，平时总来我家献殷勤的那个家伙还有这些身份？</p>
“崔大哥，你说的高建设是不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脑袋上还有点秃，看上去有点猥琐的男人？”我嘴里一连串形容脱口而出，满脸疑惑地追问。</p>
崔建国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高指导员的形象，仔细一咂摸，嘿，还真他娘贴切，不由得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p>
看样子高指导员经常到这小家伙家里去，在连队时，他就一直嚷嚷着以后要给赵志刚当爹，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看这个小家伙的反应，估计高指导员以后有的难了。</p>
想到这儿，崔建国冲我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泛黄的牙齿在灯光下格外刺眼。</p>
“没错，就是他，怎么？他经常去你家？难道没有告诉你他在刑警队上班？”</p>
我疑惑的摇摇头，愤愤地说。</p>
“没有，这两年他倒是经常去家里帮忙干活，就是我有点看不上他，做事唯唯诺诺的，基本上我俩见面也都很少说话。”</p>
崔建国的脸微微抽搐，好像在努力憋住笑意。</p>
“哦……那家伙是看着不咋样，但办事还行。”</p>
他说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p>
“在部队的时候，他挺照顾我和你哥，不过说起来，你哥对你真是不错，战场上还想办法把这吊坠给你寄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