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刚把工具还给了隔壁王木匠的胡老实，一进院门就见丈母娘二人要走，想要留一留她们，但是想到家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也就不太好开这个口。</p>
只能局促的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闷声闷气的问道：“娘，二姑，这就走啦？”</p>
“嗯，家里头也离不了人。现在玉儿那儿也没事了，我们就先家去了，你可要好好照顾玉儿母女。”</p>
胡老实听后，也不客套，憨厚的点点头：“嗯，放心吧娘。”</p>
王氏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胡老实那副老实的样子，也终是没说出口，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与自己妹妹一道走了。</p>
胡老实看着自己丈母娘那一言难尽的神色，想让丈母娘慢走，改日再来的话也堵在了喉咙口，没有说出来。</p>
待目送丈母娘离开后，胡老实准备收拾收拾自己身上的灰，就进屋去看看李玉母女俩，待他还未收拾妥当，便见她爹领着他娘和两个弟弟回来了。</p>
胡老实忙迎上去，伸手想要接过他爹身上的锄头，却见他爹满脸的怒气朝他走了过来。</p>
看到老爹这个样子，胡老实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愣在了原地。</p>
胡老头原本领着两个儿子在田里忙活，因着田里的作物长势不妙，本就心情不大好。</p>
家里头的大肚婆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叫唤着，生到今天也没见生个蛋出来。生生的拖着往日里做活最是勤快的老大下不了地。</p>
不过看在她是给他老胡家传宗接代，老大今天不来他也就忍了。想着等孙子落了地，再好好的让他们两口子到田里头来忙活忙活，把今天欠的农活全都给他补上。</p>
可谁知，半下午的时候，却见自家老婆子哭天喊地的从家里寻了过来。还未走到跟前，就十分委屈的冲他喊道：“老头子啊，咱们老胡家可要被那小贱人给坑害惨了啊。”</p>
听到罗老婆子的喊声，原本都弯腰低头在田地里忙活的村民们纷纷直起腰杆往这边看了过来。</p>
胡老头还没听清自家老婆子口中喊的是什么，不过看那神情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事。</p>
于是胡老头杵着锄头立在原地，冲自家老婆子喊道：“你喊些什么呢？”</p>
“老头子啊，老大屋里那个丧门星，她是存心要绝了咱们老胡家的后啊。”罗老婆子哭着喊着已经到了胡老头跟前。</p>
“瞎说些什么，绝什么后？”听着说要绝老胡家的后，胡老头就不大乐意，嘴上的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口吻一动一动的，愤懑不已的样子。</p>
“还能是绝什么后，可怜我家老二老三都还没娶媳妇，就指着她能给我老胡家生个大胖小子，可她那不争气的，折腾了这么一天一夜，却只生出个丫头片子啊。”罗老婆子说着又撒泼似的哭了起来。</p>
听了自家老婆子的话，胡老头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二话不说拎起锄头就从田里起来了，忙慌慌的往家里赶。</p>
胡老二和胡老三眼见着老爹都回去了，那他们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忙活什么呢。便也跟着爬上田坎，拎着农具回家看好戏去了。</p>
照他们老爹这脾气，非得把老大一家狠狠收拾一顿不可。</p>
于是，父子三人连着罗老婆子便都接二连三的往家的方向赶。</p>
附近做活的村民们但凡是手上的农活不着急的，也都跟着收起农具，丝毫不掩饰脸上看好戏的期待之色，匆匆的跟着胡老头一家走了去。</p>
于是，当胡老实见到自家老爹黑着的一张脸后不久，便有源源不断归置了农具的村民出现在了自家院门口，还有些半大的男孩子甚至爬上了院墙。好整以暇的等着看他们家的好戏。</p>
胡老头也甚是给力，似乎是知道围观的群众们已经准备好了，瞪着双眼，嘴角上两撮花白的胡子动了动，举起锄头就要朝胡老实身上招呼。</p>
胡老实也真是老实，眼见着他爹手上的锄头朝他挖了下来，却仍旧是不闪不躲的模样，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p>
罗老婆子也没想到自家老头子能气成这样，赶忙上前想要拦住，可仅凭她的力气，哪里拦得住。</p>
原本对准了胡老实脑袋的锄头，被罗老婆子绊了一下，生生的落在了胡老实的肩头，瞬间便有一股鲜血涌了出来，浸湿了胡老实单薄的衣衫。</p>
胡老实有些受不住，膝盖一软，右手扶着左肩便跪了下去。</p>
村民们见状，这哪里还是普通的热闹，这根本就是要出人命啊。便有几个晓事的急忙转身，去找村医和里正去了。</p>
胡老头见着自家老大躲也不躲的木头样子，心中更气。</p>
此时，屋里的婴儿似乎是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突然扯着嗓子大哭起来。</p>
听到这哭声，胡老头便想到了自家老婆子说刚出生的是个丫头，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p>
说着就指使着自家老婆子去把那赔钱货给抱出来，又叫胡老二去把房里的尿痛拎出来。</p>
这一吩咐，胡老头要做的事，便是显而易见。</p>
罗老婆子和胡老二听了胡老头的话，像是领了圣旨一般，立刻分头去了。</p>
跪在地上疼痛不已的胡老实就算再木楞，这时也终于有了反应，强忍着痛朝自己老爹磕起头来。</p>
胡老实一边磕头嘴里还一边求着自家老爹：“爹，求求您，不要啊。那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啊！”</p>
“哼，亲生骨肉，一个丫头片子算得上什么骨肉。”胡老头一手扔了锄头把，将双手背在身后愤愤的说道，对于胡老实的劝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p>
“爹，孩子是无辜的，她身上可流着我们老胡家的血啊......爹，我求求您了，爹......”</p>
胡老实不断的把头往地上磕着，不一会儿便磕破了皮，丝丝血痕冒了出来。</p>
此时，只听屋里的李玉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喊道：“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娘，您要把孩子带到哪里去？”</p>
早就已经听到了动静的李玉，当然知道等在外面的是什么。但是此刻的她，哪里有力气与身强体壮的罗老婆子争。</p>
只听着罗老婆子不耐的喊了一声：“你给我起开。”</p>
不一会儿，便见着罗老婆子把孩子抱了出来。这边，胡老二也嫌恶的捏着鼻子把装了半桶尿的桶给拎了过来。</p>
不等人们反映，罗老婆子就毫不犹豫的将怀中孩子的襁褓解开，要将她往尿痛里扔。</p>
跟在罗老婆子后面追出来的李玉，刚走到门口就见到这样一番景象，尖叫了一声后，便晕了过去，倒在了门槛上。</p>
只能局促的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闷声闷气的问道：“娘，二姑，这就走啦？”</p>
“嗯，家里头也离不了人。现在玉儿那儿也没事了，我们就先家去了，你可要好好照顾玉儿母女。”</p>
胡老实听后，也不客套，憨厚的点点头：“嗯，放心吧娘。”</p>
王氏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胡老实那副老实的样子，也终是没说出口，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与自己妹妹一道走了。</p>
胡老实看着自己丈母娘那一言难尽的神色，想让丈母娘慢走，改日再来的话也堵在了喉咙口，没有说出来。</p>
待目送丈母娘离开后，胡老实准备收拾收拾自己身上的灰，就进屋去看看李玉母女俩，待他还未收拾妥当，便见她爹领着他娘和两个弟弟回来了。</p>
胡老实忙迎上去，伸手想要接过他爹身上的锄头，却见他爹满脸的怒气朝他走了过来。</p>
看到老爹这个样子，胡老实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愣在了原地。</p>
胡老头原本领着两个儿子在田里忙活，因着田里的作物长势不妙，本就心情不大好。</p>
家里头的大肚婆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叫唤着，生到今天也没见生个蛋出来。生生的拖着往日里做活最是勤快的老大下不了地。</p>
不过看在她是给他老胡家传宗接代，老大今天不来他也就忍了。想着等孙子落了地，再好好的让他们两口子到田里头来忙活忙活，把今天欠的农活全都给他补上。</p>
可谁知，半下午的时候，却见自家老婆子哭天喊地的从家里寻了过来。还未走到跟前，就十分委屈的冲他喊道：“老头子啊，咱们老胡家可要被那小贱人给坑害惨了啊。”</p>
听到罗老婆子的喊声，原本都弯腰低头在田地里忙活的村民们纷纷直起腰杆往这边看了过来。</p>
胡老头还没听清自家老婆子口中喊的是什么，不过看那神情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事。</p>
于是胡老头杵着锄头立在原地，冲自家老婆子喊道：“你喊些什么呢？”</p>
“老头子啊，老大屋里那个丧门星，她是存心要绝了咱们老胡家的后啊。”罗老婆子哭着喊着已经到了胡老头跟前。</p>
“瞎说些什么，绝什么后？”听着说要绝老胡家的后，胡老头就不大乐意，嘴上的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口吻一动一动的，愤懑不已的样子。</p>
“还能是绝什么后，可怜我家老二老三都还没娶媳妇，就指着她能给我老胡家生个大胖小子，可她那不争气的，折腾了这么一天一夜，却只生出个丫头片子啊。”罗老婆子说着又撒泼似的哭了起来。</p>
听了自家老婆子的话，胡老头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二话不说拎起锄头就从田里起来了，忙慌慌的往家里赶。</p>
胡老二和胡老三眼见着老爹都回去了，那他们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忙活什么呢。便也跟着爬上田坎，拎着农具回家看好戏去了。</p>
照他们老爹这脾气，非得把老大一家狠狠收拾一顿不可。</p>
于是，父子三人连着罗老婆子便都接二连三的往家的方向赶。</p>
附近做活的村民们但凡是手上的农活不着急的，也都跟着收起农具，丝毫不掩饰脸上看好戏的期待之色，匆匆的跟着胡老头一家走了去。</p>
于是，当胡老实见到自家老爹黑着的一张脸后不久，便有源源不断归置了农具的村民出现在了自家院门口，还有些半大的男孩子甚至爬上了院墙。好整以暇的等着看他们家的好戏。</p>
胡老头也甚是给力，似乎是知道围观的群众们已经准备好了，瞪着双眼，嘴角上两撮花白的胡子动了动，举起锄头就要朝胡老实身上招呼。</p>
胡老实也真是老实，眼见着他爹手上的锄头朝他挖了下来，却仍旧是不闪不躲的模样，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p>
罗老婆子也没想到自家老头子能气成这样，赶忙上前想要拦住，可仅凭她的力气，哪里拦得住。</p>
原本对准了胡老实脑袋的锄头，被罗老婆子绊了一下，生生的落在了胡老实的肩头，瞬间便有一股鲜血涌了出来，浸湿了胡老实单薄的衣衫。</p>
胡老实有些受不住，膝盖一软，右手扶着左肩便跪了下去。</p>
村民们见状，这哪里还是普通的热闹，这根本就是要出人命啊。便有几个晓事的急忙转身，去找村医和里正去了。</p>
胡老头见着自家老大躲也不躲的木头样子，心中更气。</p>
此时，屋里的婴儿似乎是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突然扯着嗓子大哭起来。</p>
听到这哭声，胡老头便想到了自家老婆子说刚出生的是个丫头，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p>
说着就指使着自家老婆子去把那赔钱货给抱出来，又叫胡老二去把房里的尿痛拎出来。</p>
这一吩咐，胡老头要做的事，便是显而易见。</p>
罗老婆子和胡老二听了胡老头的话，像是领了圣旨一般，立刻分头去了。</p>
跪在地上疼痛不已的胡老实就算再木楞，这时也终于有了反应，强忍着痛朝自己老爹磕起头来。</p>
胡老实一边磕头嘴里还一边求着自家老爹：“爹，求求您，不要啊。那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啊！”</p>
“哼，亲生骨肉，一个丫头片子算得上什么骨肉。”胡老头一手扔了锄头把，将双手背在身后愤愤的说道，对于胡老实的劝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p>
“爹，孩子是无辜的，她身上可流着我们老胡家的血啊......爹，我求求您了，爹......”</p>
胡老实不断的把头往地上磕着，不一会儿便磕破了皮，丝丝血痕冒了出来。</p>
此时，只听屋里的李玉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喊道：“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娘，您要把孩子带到哪里去？”</p>
早就已经听到了动静的李玉，当然知道等在外面的是什么。但是此刻的她，哪里有力气与身强体壮的罗老婆子争。</p>
只听着罗老婆子不耐的喊了一声：“你给我起开。”</p>
不一会儿，便见着罗老婆子把孩子抱了出来。这边，胡老二也嫌恶的捏着鼻子把装了半桶尿的桶给拎了过来。</p>
不等人们反映，罗老婆子就毫不犹豫的将怀中孩子的襁褓解开，要将她往尿痛里扔。</p>
跟在罗老婆子后面追出来的李玉，刚走到门口就见到这样一番景象，尖叫了一声后，便晕了过去，倒在了门槛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