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话落，一位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已经提剑站在了殿门口。</p>
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长八尺，肩宽腰窄，五官深邃，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狠厉。</p>
他若是个正常的男人，凭借着这张脸，只怕想要追求他的小姑娘都不在少数。</p>
只可惜，他是个宦官,是永明帝亲手提拔起来的东厂督主沈珩。</p>
东厂独立于朝堂之外，由皇帝最信任的官宦掌管，只效忠于皇帝，沈珩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p>
听闻进了东厂的人,不被剥一层皮很少有走出来的，银秋银冬一看这事儿连沈珩都惊动了，就知道是万岁爷急了。</p>
“传他进来，你们都下去伺候。”苏云倾抬眸道。</p>
银秋和银冬躬身退下，将沈珩请进去后，二人在殿外守着，心下还在忐忑着，沈珩不好说话,她们主子现在更不好说话，从沈珩进殿的那一刻，她们已经闻到了一丝火药味。</p>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沈珩微微躬身行礼，除了天子之外，沈珩不必跪任何人,是永明帝给他的殊荣。</p>
隔着屏风，苏云倾只能模糊地看着沈珩的身影，想到前世，那么高傲的沈督主为了给自己的家人报仇，与皇兄生了嫌隙，被那些小太监们几乎折磨至死。</p>
得知江山易主的那一刻，沈珩狼狈地护在皇兄面前，大骂着楚子刚是畜生，更是为皇兄挡了数十箭，才痛苦的死去。</p>
苏云倾知道沈珩对皇兄是感激，是仰慕，若是当初，沈珩对付了宁氏一族之后，她不去皇兄面前说那些话，兵权也落不到楚子刚手里。</p>
“坐。”苏云倾收起思绪，轻声吩咐。</p>
沈珩直起身子，客气道，“长公主殿下面前，还是免了。”</p>
沈珩能够走到今日这个位置，手段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会揣测永明帝的心思，知道陛下最疼爱的就是长公主殿下这个皇妹，所以在苏云倾面前，沈珩也不敢太放肆。</p>
“坐吧，就算是要问罪，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哪怕来的是沈珩，苏云倾的语气，依旧是不太友善。</p>
今日她要是退一步，只会换来楚家的更加的放肆。</p>
沈珩垂首，“长公主殿下这是哪里话，微臣怎么敢问您的罪？只不过您为了一个侍女就休夫，楚侍郎在养心殿门口长跪不起，闹得不轻，朝中几位臣子也都知道了，万岁爷被吵得头疼，才吩咐微臣来您这里问问情况的。”</p>
“楚家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本宫不愿意再委屈了自己，故而选择休夫，沈督主就算是要拿人，也该拿下楚子刚，好好的问问他对本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苏云倾淡声回答。</p>
沈珩自是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接话道，“该问他的，微臣自会去问，还请长公主殿下告诉微臣，您休夫的真正原因。”</p>
“沈督主将人请去东厂喝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p>
“没有陛下吩咐，微臣断不敢拿人。”沈珩不卑不亢道，“您见谅。”</p>
苏云倾轻笑，“沈督主果然是皇兄的好臣子，忠心得很。”</p>
沈珩听出了这话有嘲讽的意思，眉头微皱，不愿意在此刻与苏云倾发生争执，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p>
“若是皇兄知道了，沈督主并非阉人，那得多寒心啊。”</p>
苏云倾说完，就听到殿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沈珩已经利索的拔出了长剑，踹倒了屏风，锋利的长剑指向了她的额头，而他的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p>
“长公主殿下可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现在已经死绝了。”</p>
苏云倾淡定的用自己的金丝护甲轻轻将沈珩手中的长剑拨开，护甲与长剑相碰的那一瞬，殿内发出了一阵脆响。</p>
“本宫不知道沈督主有什么秘密，沈督主还是请楚子刚去喝茶，好好想想怎么和皇兄交差吧。”</p>
沈珩微微一愣，很快他就明白了苏云倾的意思，只要是帮她拿下楚子刚，这个秘密，她会烂在肚子里。</p>
“微臣请长公主殿下赐教。”沈珩微微弓了下身子，表明了自己愿意帮苏云倾的态度。</p>
苏云倾起身，踱步到檀木桌前，将一小包药渣递给沈珩，“沈督主，可以去交差了。”</p>
“还请长公主殿下说到做到，别搭上自己的性命。”沈珩将长剑收起，拿着药渣就头也不回的去了楚侍郎府上。</p>
银秋银冬见此状才长舒一口气，进殿伺候苏云倾，却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沈督主也太放肆了，连屏风都敢踹烂了。</p>
“殿下。”银冬小心翼翼的抬头，默默观察自己主子的脸色，见其没有那么的阴沉，反而是淡笑着。苏云倾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似是乏了，“闭门谢客。”</p>
等到殿内又只剩下苏云倾一人，她对着殿内吩咐了一声，“等夜一回来，叫他来见本宫。”</p>
*</p>
沈珩回养心殿复命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时分，见殿外只有几个小内侍守着，殿内偶尔传来争执的声音，就知道是永明帝已经传召了各位臣子。</p>
沈珩进去之时，听到楚侍郎还在金阶下哭诉着，“陛下，长公主殿下为了一点儿的小事而休夫，微臣愧对先帝啊。”</p>
楚家怎么也是长公主的婆家，还是有些小势力的，一些官员纷纷附和，“陛下，长公主殿下此举，实在是有违妇道，还请陛下看在她是您嫡亲妹妹的份儿上，从轻发落。”</p>
“就算长公主殿下是陛下的亲妹妹，又如何，天子犯法......”</p>
“都给朕闭嘴！”在御案前来回踱步的永明帝苏烨见底下的官员们一唱一和的越说越过分，拍案怒斥道。</p>
养心殿内臣子奴才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p>
只有沈珩上前，躬身扶着永明帝在龙椅上落座，又给他斟满了一盏茶奉上，嘴上劝着，“陛下息怒，您身子要紧。”</p>
永明帝见沈珩回来就忙碌着在手边伺候，压了压怒火，“倾儿怎么说？”</p>
“长公主殿下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会同微臣多说，微臣已经将楚子刚带到了东厂，明日早朝之前，就会审出真相。”</p>
永明帝还没有说什么呢，楚侍郎就在下面抗议道，“沈珩，你疯了？”</p>
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长八尺，肩宽腰窄，五官深邃，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狠厉。</p>
他若是个正常的男人，凭借着这张脸，只怕想要追求他的小姑娘都不在少数。</p>
只可惜，他是个宦官,是永明帝亲手提拔起来的东厂督主沈珩。</p>
东厂独立于朝堂之外，由皇帝最信任的官宦掌管，只效忠于皇帝，沈珩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p>
听闻进了东厂的人,不被剥一层皮很少有走出来的，银秋银冬一看这事儿连沈珩都惊动了，就知道是万岁爷急了。</p>
“传他进来，你们都下去伺候。”苏云倾抬眸道。</p>
银秋和银冬躬身退下，将沈珩请进去后，二人在殿外守着，心下还在忐忑着，沈珩不好说话,她们主子现在更不好说话，从沈珩进殿的那一刻，她们已经闻到了一丝火药味。</p>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沈珩微微躬身行礼，除了天子之外，沈珩不必跪任何人,是永明帝给他的殊荣。</p>
隔着屏风，苏云倾只能模糊地看着沈珩的身影，想到前世，那么高傲的沈督主为了给自己的家人报仇，与皇兄生了嫌隙，被那些小太监们几乎折磨至死。</p>
得知江山易主的那一刻，沈珩狼狈地护在皇兄面前，大骂着楚子刚是畜生，更是为皇兄挡了数十箭，才痛苦的死去。</p>
苏云倾知道沈珩对皇兄是感激，是仰慕，若是当初，沈珩对付了宁氏一族之后，她不去皇兄面前说那些话，兵权也落不到楚子刚手里。</p>
“坐。”苏云倾收起思绪，轻声吩咐。</p>
沈珩直起身子，客气道，“长公主殿下面前，还是免了。”</p>
沈珩能够走到今日这个位置，手段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会揣测永明帝的心思，知道陛下最疼爱的就是长公主殿下这个皇妹，所以在苏云倾面前，沈珩也不敢太放肆。</p>
“坐吧，就算是要问罪，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哪怕来的是沈珩，苏云倾的语气，依旧是不太友善。</p>
今日她要是退一步，只会换来楚家的更加的放肆。</p>
沈珩垂首，“长公主殿下这是哪里话，微臣怎么敢问您的罪？只不过您为了一个侍女就休夫，楚侍郎在养心殿门口长跪不起，闹得不轻，朝中几位臣子也都知道了，万岁爷被吵得头疼，才吩咐微臣来您这里问问情况的。”</p>
“楚家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本宫不愿意再委屈了自己，故而选择休夫，沈督主就算是要拿人，也该拿下楚子刚，好好的问问他对本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苏云倾淡声回答。</p>
沈珩自是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接话道，“该问他的，微臣自会去问，还请长公主殿下告诉微臣，您休夫的真正原因。”</p>
“沈督主将人请去东厂喝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p>
“没有陛下吩咐，微臣断不敢拿人。”沈珩不卑不亢道，“您见谅。”</p>
苏云倾轻笑，“沈督主果然是皇兄的好臣子，忠心得很。”</p>
沈珩听出了这话有嘲讽的意思，眉头微皱，不愿意在此刻与苏云倾发生争执，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p>
“若是皇兄知道了，沈督主并非阉人，那得多寒心啊。”</p>
苏云倾说完，就听到殿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沈珩已经利索的拔出了长剑，踹倒了屏风，锋利的长剑指向了她的额头，而他的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p>
“长公主殿下可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现在已经死绝了。”</p>
苏云倾淡定的用自己的金丝护甲轻轻将沈珩手中的长剑拨开，护甲与长剑相碰的那一瞬，殿内发出了一阵脆响。</p>
“本宫不知道沈督主有什么秘密，沈督主还是请楚子刚去喝茶，好好想想怎么和皇兄交差吧。”</p>
沈珩微微一愣，很快他就明白了苏云倾的意思，只要是帮她拿下楚子刚，这个秘密，她会烂在肚子里。</p>
“微臣请长公主殿下赐教。”沈珩微微弓了下身子，表明了自己愿意帮苏云倾的态度。</p>
苏云倾起身，踱步到檀木桌前，将一小包药渣递给沈珩，“沈督主，可以去交差了。”</p>
“还请长公主殿下说到做到，别搭上自己的性命。”沈珩将长剑收起，拿着药渣就头也不回的去了楚侍郎府上。</p>
银秋银冬见此状才长舒一口气，进殿伺候苏云倾，却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沈督主也太放肆了，连屏风都敢踹烂了。</p>
“殿下。”银冬小心翼翼的抬头，默默观察自己主子的脸色，见其没有那么的阴沉，反而是淡笑着。苏云倾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似是乏了，“闭门谢客。”</p>
等到殿内又只剩下苏云倾一人，她对着殿内吩咐了一声，“等夜一回来，叫他来见本宫。”</p>
*</p>
沈珩回养心殿复命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时分，见殿外只有几个小内侍守着，殿内偶尔传来争执的声音，就知道是永明帝已经传召了各位臣子。</p>
沈珩进去之时，听到楚侍郎还在金阶下哭诉着，“陛下，长公主殿下为了一点儿的小事而休夫，微臣愧对先帝啊。”</p>
楚家怎么也是长公主的婆家，还是有些小势力的，一些官员纷纷附和，“陛下，长公主殿下此举，实在是有违妇道，还请陛下看在她是您嫡亲妹妹的份儿上，从轻发落。”</p>
“就算长公主殿下是陛下的亲妹妹，又如何，天子犯法......”</p>
“都给朕闭嘴！”在御案前来回踱步的永明帝苏烨见底下的官员们一唱一和的越说越过分，拍案怒斥道。</p>
养心殿内臣子奴才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p>
只有沈珩上前，躬身扶着永明帝在龙椅上落座，又给他斟满了一盏茶奉上，嘴上劝着，“陛下息怒，您身子要紧。”</p>
永明帝见沈珩回来就忙碌着在手边伺候，压了压怒火，“倾儿怎么说？”</p>
“长公主殿下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会同微臣多说，微臣已经将楚子刚带到了东厂，明日早朝之前，就会审出真相。”</p>
永明帝还没有说什么呢，楚侍郎就在下面抗议道，“沈珩，你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