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着向思浓真的要踢椅子，几个女人赶紧的摁着椅子，“小同志，受了委屈咱们找领导别想不开啊。”</p>
向思浓呜呜的哭，这时候几个领导冲过来了，当头的孙厂长道，“小同志别想不开，我是厂长，有委屈跟我说。我为你做主。”</p>
“对对对，快下来，我是厂里的妇联主席，你跟我说。”</p>
一个胖女人跟在厂长旁边焦急的看着向思浓。</p>
向思浓抽抽噎噎，“真的？”</p>
“真的真的。”</p>
向思浓犹犹豫豫，好歹把脖子拿出来了，“我爸说了，要相信组织，你们是厂里领导，我信你们。”</p>
孙厂长：可真是谢谢你了。</p>
赵大强强撑着笑了笑，“思浓，我跟你爸可是老交情了，咱们都算自家人，你有话咱们回家说。”</p>
“回你家？”</p>
赵大强点头，笑的极其和善，“当然。”</p>
向思浓面露恐惧道，“我不去，你们赵家没个好人，当年要不是我爸救了你，你早就死了，哪里有今天风光的日子。你当初跟我爸约定了婚事又想反悔，你这样的人家里我可不敢去，万一把我给卖了怎么办。更何况上午的时候赵明前口口声声要跟我说亲事的事儿，结果我去到那里看到那么恶心的事儿，我都觉得眼睛要瞎了，万一再去了看着点儿什么怎么办，我可不敢去。”</p>
听这话赵大强脸都拉下去了，中午那一出后他也问了老婆孩子，的确是不怀好意，想把向思浓嫁给纺织厂的于主任，才被向思浓打了。</p>
要他说着向思浓就是不识趣，要不是长的漂亮一点儿，人家于主任也看不上她。一个乡下人进城吃商品粮那是天大的福分，不懂的珍惜不说还把人打成那样。</p>
如今于主任丢了脸，据说命根子还被踹的肿的老高，能不能治好都不一定，现在直接放话跟赵家的仇结定了。别说他闺女的工作没了着落，就是他媳妇儿在纺织厂恐怕都不好开展工作了。</p>
赵大强心里恼火的厉害，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哄着，“哪能，咱们两家交情在呢。”</p>
向思浓问，“那婚约你们赵家还认吗？”</p>
赵大强一个激灵，“咱们两家没有婚约，你别听你爸瞎说，当初我们就是说着玩儿的。”</p>
“说着玩的？”向思浓直接扭头把脖子挂在绳子上，“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的话句句事实，你们赵家欺人太甚，等我死了，大家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p>
“唉，别别别……”</p>
向思浓抽抽噎噎的，看向孙厂长，“孙厂长，您真的能做主吗？”</p>
孙厂长道，“我就算做主也得有证据啊。”</p>
“我有证据啊。”</p>
向思浓一说，赵大强顿时变了脸。</p>
赵大强急了，“思浓，我们私下解决。你的要求是什么完全可以私下解决，不要闹大伤了大家的颜面。”</p>
“你的颜面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赵家不肯认这门亲事的时候我们向家的颜面就已经被赵家扔地上踩了。”</p>
向思浓才不理睬她，干脆将脑袋从绳套上拿下来，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里头有一张文书，还有一个玉佩。</p>
“这是两家的信物。”</p>
她看了眼孙厂长又看了眼胖胖的妇联主席，最后还是把东西给了官更大的孙厂长手里，“孙厂长，您和这位妇联的同志一起看个清楚我是不是在说瞎话。”</p>
在向思浓拿出玉佩和文书的时候赵大强就变了脸色，他伸手就想去抢，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他扭头一看，顿时惊讶，“向思平。”</p>
向思平瞪眼攥拳，“是我，怎么，趁着我们哥四个不在，你们合伙欺负我妹妹吗？门都没有。”</p>
说着向思平狠狠的将赵大强的手甩开，四兄弟往向思浓身后一站，“我们来晚了，竟然差点让人欺负了我妹妹，实在无法原谅。”</p>
向思浓安抚道，“哥，你们别生气，这几位都是厂里的领导，是组织上的人，一看就正派，肯定能给咱们做主的。”</p>
孙厂长看了向家四兄弟一眼，再看向思浓，似乎在怀疑向思浓的目的。</p>
向思浓道，“就算不能做主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再往市里闹，还不行就往省里闹，反正都在这省城，也挺省事儿的。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被人这么欺负还能没个说理的地方了吗，上吊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的，我去省政府大院上吊也成。”</p>
这话听着都别扭，孙厂长看了眼不起眼的玉佩，直接打开那文书，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旁边妇联主席也看了，不满的看向赵大强，“赵主任，你们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都给小赵定亲了还去勾搭人工会主席的女儿，你们这做法可不好。”</p>
眼见着文书出来了，赵大强心都慌了，他靠近妇联主席，企图想说句话，妇联主席忙离的远了点儿，“别靠那么近，话说明白。”</p>
赵大强额头渗出冷汗来，脑子里飞快转着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p>
孙厂长问向思浓，“同志，那你说，你想怎么解决？如果你坚持嫁赵明前，那我们厂里便督促这事儿，如果你不想继续婚约，那咱们也就督促着把赔款结了，怎么样？”</p>
赵大强急了，哪一种他都不想接受，“厂长……”</p>
孙厂长嫌他丢人现眼，白了他一眼道，“如果女同志不是找到咱们厂里，我也懒得管，既然你们父子都是咱厂里的人，人又在咱厂门口要说法，这说法咱厂里就不能不给。或者说你哪种方案也不想接受？”</p>
那当然。</p>
赵大强就想着拖下去，拖到向思浓没法再等，只能结婚，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更别提赔偿了。</p>
天知道当初他脑子怎么想的，怎么还写下这么离谱的婚书的呢，肯定是向根生那个王八蛋仗着救了他的命趁着他脑子不清楚写下来的。</p>
赵大强半晌才憋了一句，“这婚书不是我自愿写的。”</p>
向思浓险些笑出声来，“这婚书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写的不成？你怕不是忘了，当初写这婚书的时候是有人证的吧？那俩人证如今做到公社的干部了，如今也还活着，不如您去问问去？”</p>
路直接被堵死了，赵大强恼羞成怒，“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咄咄逼人，怪不得嫁不出去。”</p>
向思浓哈了一声，身后的向思平兄弟四个顿时将赵大强围起来，“你再说一遍试试。”</p>
四个大汉围着，赵大强腿都软了。</p>
孙厂长怕向家四兄弟再给人打死，忙道，“有话好好说，你们先说要求。”</p>
不说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是赵大强也紧张的看着向思浓。</p>
向思浓道，“赵明前都跟其他男人睡了，不干净了，我不要被人睡过的破鞋，嫌脏，这婚我是不能结了的。我选择要钱，六百六十块钱一分也不能少。”</p>
“另外，今天赵明前将我骗去家里，让我看那么恶心的事儿，伤着我的眼睛和幼小的心灵了，怎么不得给点儿赔偿，我这人心肠软，也不多要，就给个一百块吧。”</p>
赵大强顿时瞪大眼睛，“什么赔偿……”</p>
“不给也行，赶明我就写大字报去举报有些人在家属院搞破鞋耍流氓。”</p>
虽说十年革命结束了，但是流氓罪可不是小事儿，为了全厂的名声，机械厂的人就算在内部再嘲笑也不至于去举报，可真要闹出去了，就算赵明前承担了责任，那也是机械厂的耻辱。</p>
孙厂长皱眉，“小同志，得饶人处且饶人。”</p>
向思浓叹息一声，倒是想卖两声惨，奈何辣椒面儿的威力已经没了，硬挤也挤不出眼泪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孙厂长，看您的年纪应该也有儿有女了，如果您的女儿被人这么戏弄羞辱，您会怎么想？我虽然长在农村，可从小到大全家上下都没有那一个敢欺负我让我难堪的，赵家的的羞辱我没齿难忘，心灵受到伤害，拿到钱我得去医院看病，不然哪天想不开再拎着麻绳来厂门口上吊也不好看。另外我爹妈见我气病了，杀到省城来，会发生什么事儿那我可就不好预估了。”</p>
闻言孙厂长脸色更难看了。</p>
周围看热闹的人劝道，“一百块钱也行，赵家工人那么多一个月工资都用不了。”</p>
这话说的还挺会算的。</p>
赵大强看起来像死了爹。</p>
但是向思浓还不算完，“最后，我们兄妹五人来一趟省城可不容易，车费、住宿费、吃饭的钱，这些都得赵家负责，多了咱也不要，也要个一百吧。其他的就算了，总共加起来八百六十六。”</p>
她伸手，“拿钱。”</p>
向家四兄弟也一同瞪眼，“拿钱。”</p>
向思浓呜呜的哭，这时候几个领导冲过来了，当头的孙厂长道，“小同志别想不开，我是厂长，有委屈跟我说。我为你做主。”</p>
“对对对，快下来，我是厂里的妇联主席，你跟我说。”</p>
一个胖女人跟在厂长旁边焦急的看着向思浓。</p>
向思浓抽抽噎噎，“真的？”</p>
“真的真的。”</p>
向思浓犹犹豫豫，好歹把脖子拿出来了，“我爸说了，要相信组织，你们是厂里领导，我信你们。”</p>
孙厂长：可真是谢谢你了。</p>
赵大强强撑着笑了笑，“思浓，我跟你爸可是老交情了，咱们都算自家人，你有话咱们回家说。”</p>
“回你家？”</p>
赵大强点头，笑的极其和善，“当然。”</p>
向思浓面露恐惧道，“我不去，你们赵家没个好人，当年要不是我爸救了你，你早就死了，哪里有今天风光的日子。你当初跟我爸约定了婚事又想反悔，你这样的人家里我可不敢去，万一把我给卖了怎么办。更何况上午的时候赵明前口口声声要跟我说亲事的事儿，结果我去到那里看到那么恶心的事儿，我都觉得眼睛要瞎了，万一再去了看着点儿什么怎么办，我可不敢去。”</p>
听这话赵大强脸都拉下去了，中午那一出后他也问了老婆孩子，的确是不怀好意，想把向思浓嫁给纺织厂的于主任，才被向思浓打了。</p>
要他说着向思浓就是不识趣，要不是长的漂亮一点儿，人家于主任也看不上她。一个乡下人进城吃商品粮那是天大的福分，不懂的珍惜不说还把人打成那样。</p>
如今于主任丢了脸，据说命根子还被踹的肿的老高，能不能治好都不一定，现在直接放话跟赵家的仇结定了。别说他闺女的工作没了着落，就是他媳妇儿在纺织厂恐怕都不好开展工作了。</p>
赵大强心里恼火的厉害，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哄着，“哪能，咱们两家交情在呢。”</p>
向思浓问，“那婚约你们赵家还认吗？”</p>
赵大强一个激灵，“咱们两家没有婚约，你别听你爸瞎说，当初我们就是说着玩儿的。”</p>
“说着玩的？”向思浓直接扭头把脖子挂在绳子上，“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的话句句事实，你们赵家欺人太甚，等我死了，大家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p>
“唉，别别别……”</p>
向思浓抽抽噎噎的，看向孙厂长，“孙厂长，您真的能做主吗？”</p>
孙厂长道，“我就算做主也得有证据啊。”</p>
“我有证据啊。”</p>
向思浓一说，赵大强顿时变了脸。</p>
赵大强急了，“思浓，我们私下解决。你的要求是什么完全可以私下解决，不要闹大伤了大家的颜面。”</p>
“你的颜面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赵家不肯认这门亲事的时候我们向家的颜面就已经被赵家扔地上踩了。”</p>
向思浓才不理睬她，干脆将脑袋从绳套上拿下来，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里头有一张文书，还有一个玉佩。</p>
“这是两家的信物。”</p>
她看了眼孙厂长又看了眼胖胖的妇联主席，最后还是把东西给了官更大的孙厂长手里，“孙厂长，您和这位妇联的同志一起看个清楚我是不是在说瞎话。”</p>
在向思浓拿出玉佩和文书的时候赵大强就变了脸色，他伸手就想去抢，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他扭头一看，顿时惊讶，“向思平。”</p>
向思平瞪眼攥拳，“是我，怎么，趁着我们哥四个不在，你们合伙欺负我妹妹吗？门都没有。”</p>
说着向思平狠狠的将赵大强的手甩开，四兄弟往向思浓身后一站，“我们来晚了，竟然差点让人欺负了我妹妹，实在无法原谅。”</p>
向思浓安抚道，“哥，你们别生气，这几位都是厂里的领导，是组织上的人，一看就正派，肯定能给咱们做主的。”</p>
孙厂长看了向家四兄弟一眼，再看向思浓，似乎在怀疑向思浓的目的。</p>
向思浓道，“就算不能做主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再往市里闹，还不行就往省里闹，反正都在这省城，也挺省事儿的。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被人这么欺负还能没个说理的地方了吗，上吊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的，我去省政府大院上吊也成。”</p>
这话听着都别扭，孙厂长看了眼不起眼的玉佩，直接打开那文书，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旁边妇联主席也看了，不满的看向赵大强，“赵主任，你们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都给小赵定亲了还去勾搭人工会主席的女儿，你们这做法可不好。”</p>
眼见着文书出来了，赵大强心都慌了，他靠近妇联主席，企图想说句话，妇联主席忙离的远了点儿，“别靠那么近，话说明白。”</p>
赵大强额头渗出冷汗来，脑子里飞快转着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p>
孙厂长问向思浓，“同志，那你说，你想怎么解决？如果你坚持嫁赵明前，那我们厂里便督促这事儿，如果你不想继续婚约，那咱们也就督促着把赔款结了，怎么样？”</p>
赵大强急了，哪一种他都不想接受，“厂长……”</p>
孙厂长嫌他丢人现眼，白了他一眼道，“如果女同志不是找到咱们厂里，我也懒得管，既然你们父子都是咱厂里的人，人又在咱厂门口要说法，这说法咱厂里就不能不给。或者说你哪种方案也不想接受？”</p>
那当然。</p>
赵大强就想着拖下去，拖到向思浓没法再等，只能结婚，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更别提赔偿了。</p>
天知道当初他脑子怎么想的，怎么还写下这么离谱的婚书的呢，肯定是向根生那个王八蛋仗着救了他的命趁着他脑子不清楚写下来的。</p>
赵大强半晌才憋了一句，“这婚书不是我自愿写的。”</p>
向思浓险些笑出声来，“这婚书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写的不成？你怕不是忘了，当初写这婚书的时候是有人证的吧？那俩人证如今做到公社的干部了，如今也还活着，不如您去问问去？”</p>
路直接被堵死了，赵大强恼羞成怒，“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咄咄逼人，怪不得嫁不出去。”</p>
向思浓哈了一声，身后的向思平兄弟四个顿时将赵大强围起来，“你再说一遍试试。”</p>
四个大汉围着，赵大强腿都软了。</p>
孙厂长怕向家四兄弟再给人打死，忙道，“有话好好说，你们先说要求。”</p>
不说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是赵大强也紧张的看着向思浓。</p>
向思浓道，“赵明前都跟其他男人睡了，不干净了，我不要被人睡过的破鞋，嫌脏，这婚我是不能结了的。我选择要钱，六百六十块钱一分也不能少。”</p>
“另外，今天赵明前将我骗去家里，让我看那么恶心的事儿，伤着我的眼睛和幼小的心灵了，怎么不得给点儿赔偿，我这人心肠软，也不多要，就给个一百块吧。”</p>
赵大强顿时瞪大眼睛，“什么赔偿……”</p>
“不给也行，赶明我就写大字报去举报有些人在家属院搞破鞋耍流氓。”</p>
虽说十年革命结束了，但是流氓罪可不是小事儿，为了全厂的名声，机械厂的人就算在内部再嘲笑也不至于去举报，可真要闹出去了，就算赵明前承担了责任，那也是机械厂的耻辱。</p>
孙厂长皱眉，“小同志，得饶人处且饶人。”</p>
向思浓叹息一声，倒是想卖两声惨，奈何辣椒面儿的威力已经没了，硬挤也挤不出眼泪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孙厂长，看您的年纪应该也有儿有女了，如果您的女儿被人这么戏弄羞辱，您会怎么想？我虽然长在农村，可从小到大全家上下都没有那一个敢欺负我让我难堪的，赵家的的羞辱我没齿难忘，心灵受到伤害，拿到钱我得去医院看病，不然哪天想不开再拎着麻绳来厂门口上吊也不好看。另外我爹妈见我气病了，杀到省城来，会发生什么事儿那我可就不好预估了。”</p>
闻言孙厂长脸色更难看了。</p>
周围看热闹的人劝道，“一百块钱也行，赵家工人那么多一个月工资都用不了。”</p>
这话说的还挺会算的。</p>
赵大强看起来像死了爹。</p>
但是向思浓还不算完，“最后，我们兄妹五人来一趟省城可不容易，车费、住宿费、吃饭的钱，这些都得赵家负责，多了咱也不要，也要个一百吧。其他的就算了，总共加起来八百六十六。”</p>
她伸手，“拿钱。”</p>
向家四兄弟也一同瞪眼，“拿钱。”</p>